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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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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脸担忧,柔声安抚道:“太医瞧过了,并无大碍。”

司徒渊松了口气:“这就好了。”又道,“母亲今日睡眠不好,许也有些关系。”

他立在床前,双手垂在身侧。

纤瘦的身影像他这父亲,司徒恒成打量他的侧脸,心中五味纷杂,缓缓道:“你母后想治许家株连九族之罪……只她原先不是那样心硬的人,是朕。”他叹口气,声音略有些沙哑,“渊儿,这些年委屈你了,是朕的疏忽,当年不曾细查。”

终究该说出的话,却隔了那么久,他才能开口。

司徒渊心中泛苦,不知该如何接这个话。

要让他这样真的轻飘飘就原谅父亲,只怕不能,可父亲是皇帝,一国之君,要取这世上任何人的性命,都不过是他一句话就能成的事,想起母亲多次要他改善与父亲的关系,他嘴唇张了张。

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默然,半响道:“父皇,当年五弟尚小,必不会参与此事,株连九族不可取。”

竟然为司徒璟求情,司徒恒成有些讶然,朝司徒渊看去,后者很是坦然,好像觉得自己说这些是理所当然的,他甚至又道:“孩儿知道被冤枉的滋味,不愿五弟重蹈覆辙,还请父皇三思。”

他不想像母亲那样,把所有的仇恨都泼向仇人,许婕妤所有的亲人都不放过,那没有意义,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假使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他要修补的不是所受的苦,而是享受将来的平静与安然。

他实在倦了。

皇家的恩怨情仇,让他厌倦。

司徒恒成对此倒颇是欣慰,这果然是他的嫡长子,胸怀宽广很有气度,他站起来,拍拍儿子的肩膀:“朕自有分寸,你在这儿陪你母后。”

他往外走了去。

司徒渊在床边坐下来,低头看着韦氏。

在他不曾去和光宫时,母亲尚且年轻,神采奕奕,但这几年的时光实在太蹉跎她了,竟然生出那么多的白发,他伸手去摸了摸,眼睛暮然红了。假使自己还在京都,只怕母亲会不死不休,非得让他去争那个太子之位,可他知,自己已是无能为力。而母亲期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可他如何开这个口?如何能让她明白呢?一时只觉愁肠寸断!

司徒修回到王府,正当申时,裴玉娇听见他来了,抱着熙儿走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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