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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前夜(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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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讲话被卫星信号传送到世界的各个角落,牵动着每一个被战争蹂躏过的迷途之人。

“但是,十多年的战争债不能一笔购销,对那些尸骨未寒的盟军烈士,不可能以这样荒唐的丑闻作为交代,相信这也是我们所有公民的心声。”

“想必贵国也清楚现今事态的严重性,如果要平息大规模的民愤,贵国必须先把事件的始作俑者——上官俊流交给我们审判,只有把真相公之于众,才有继续谈判的可能性。否则,我们就算要违背战争公约以及最基本的人道底线,就算是赔上整个国家来和敌军同归于尽,也势必要实施血的报复!”

2

“在你当初来找我的时候,有预料到今天这种结局么?”

费尔走近客厅中央,随意靠坐在一个单人沙发的扶手上。眼前被隐藏在台灯阴影处的王子仍旧沉稳如石,他的一只手一动不动地支着太阳穴,像是在冥神静息,任外界的局势已经动乱到一塌糊涂的境地,再多喧嚣也仍不入耳了。

这是新建在贺泽境内的悖都红滩军事基地内,还遗留着油漆味的招待所房间容留了这个无家可归的青年,只要他留在这里一天,外面恨红了眼的士兵和民众就动不了他一根汗毛。可惜这样坚固的避风港在过了今夜后也面临到期。

“对我来说这并不是结局。”

俊流看着这个一如既往的孤独访客,淡淡地回答。

“悖都从来都会为投降我军的人提供终身庇护,没有过河拆桥的先例,即使这种做法有被间谍侵入的危险,但也正因为如此,更多愿意投奔我们的人再无后顾之忧。”费尔的解释中带着一些无能为力的歉疚,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对于决策者来说这只是利益取舍的棋局,却会给当事者带来一场毁灭性的灾难。“我已经以我个人的名义向高层提出抗议了,没想到他们还是决定把你交给盟军。”

“只用交出我一个人,就可以避免进一步冲突的伤亡,女王陛下也有余裕来巩固贺泽的新秩序。”俊流似乎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以往常一般修养良好的动作拿起茶几上的高脚杯,一口喝完了杯底残留的酒液,“——还是很划算的。”

“说是公开审判,可你一旦落到盟军手里,我们就无能为力了。这一点你有觉悟吗?你恐怕会被判死刑哦。”

“别兔死狐悲了,如果我现在请求你,你会私自放我逃走吗?”他笑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望着费尔不近人情的嘴角,也许再不会有别的人发现到,那上面的温度实际上比想象中更炽烈。

俊流从容地抿起嘴,“我可不想死啊,要是出现了这么糟糕的判决,只怕我会太过恐慌,忍不住当着庭上喜欢看热闹的人,胡言乱语起来,说出什么不利于悖都军的立场的话。”

费尔没占到便宜,反倒被他的回击噎得死死的,只得老老实实说,“我们已尽力为你疏通过,尽管这实在大费周章。不出意外的话,会判为终身监禁。但因为贺泽已经是悖都的领土,你不能留在这里服刑。盟国有权将他们所审判的罪犯监禁在自己的地盘里……”

“这个我想好了,请将我送往达鲁非。”

费尔怔住了,直到俊流用面不改色的神情强调这个决定,他才表示不可理喻,“别蠢了,你想自寻死路?那边正有人愁着找不到路子收拾你。”

“我在他们手里的话,他们也会比较安心,毕竟我已经一无所有,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想当神的人,应该不屑于踩死一只蚂蚁吧?”

“谁会这样想就太天真了。我不清楚达鲁非的作风,但如果是悖都军的话,只要挡在了我们前进的道路上,就算是已经熄灭的火种,也会立刻清除干净,以绝后患。”

“所以不幸中的万幸,我暂时没有与你为敌。”俊流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曾害苦了他,却也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不论是作为一名士兵还是纯粹的人。

俊流从未这样坦荡地打量过费尔,他必须承认对方非常出众,那冷峻而具有雕塑感的面孔,仿佛揭示着一段迥异而原始的异族血脉,虽无缘知晓巨细,但那也应是悠远跌宕,并有历史的兴衰为印——然而他却不幸从军,和俯拾即是的卑尘垢土一道,冲落在乱世的激流中浮沉。

“你说的没错,”他随即微微点头,赞同了对方的看法,“难保那里没有像你一样小心谨慎的家伙。以防万一,我只能拜托你,请安烈女王陛下向达鲁非施压,不让他们找任何借口清除掉我。”

费尔的眉毛罕有地挑动了一下,丝毫不掩荒谬之感,“我不过是个军队里的小小参谋长,你竟然想通过我直接向女王提要求?”

“你和安烈女王……关系不是非同一般么?”俊流别有意味地笑了笑,故意放慢声音。

“鼓动这种谣言,已经足够让你死了。”

“抱歉,情报出身的人都很喜欢捕捉莫须有的风声。”他不屑于求证这耐人寻味的题外话,轻松化解了锋芒,转而用一种更隐晦的讽刺口吻说,“我已经把我的整个国家献给高贵的女士了,我想她也不介意小挥玉手,饶我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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