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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点(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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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所,麻古就从不让俊流离开他的视线之外。他经常利用吃饭和休息的间隙,指给他看监狱里无法被监视器捕捉的危险死角,提醒他什么时候不可单独行动,并告诉他每个狱警的喜好和脾气,教他与一些值得信任的犯人打交道。直到俊流从一个孤立无援的新人,迅速成为墨纪拉的网络中牢固的一环,这样便多少牵制住左拉威的势力,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我只是想在户外工作,”俊流把食物在嘴里细细嚼碎,咽下一口后说,“而且,做这种重体力的工作,能很快挣到足够的工分换一些福利,那样就有机会看看书,报纸和新闻什么的。”

麻古抽动了下嘴角,对他的想法感到可笑,“我已经六年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了。不关我的事,何况新闻也大多数是假的,我以前还是强盗头子的时候,每隔几天都要干上一大票,也算名声在外了,却从没见过报,当局恨不得完全抹杀中心区的存在……话说回来,你反正都被判了终身监禁,了解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多换几个鸡蛋吃。”

“再不看书,我都要忘记那些字是怎么写的了。”俊流淡淡地自嘲了下,不打算费力气让对方明白,书籍对他来说有多重要的意义,这些思想固化出来的产物,会在最困苦的时候,为被杂念郁结到垂死的灵魂松松绑,引导他重达内心的平静。

“知道是怎么写的又如何?还不是吃都吃不饱,得要我这个文盲来施舍你。”麻古就像和他较上劲了似的,换上了一种说教的语气,在这个高级知识份子出身的王子面前,隐隐像还洋溢着优越感,“我倒不认识几个字,以前在外面就当老大,虽然吃了瘪进了监狱,现在也还是个管你们的,在达鲁非,你得用脑子来学习弱肉强食。”

“行了,不就是捡了你不喜欢的东西吃么,我会还给你,”俊流说完便一股脑把剩下的蛋白塞进嘴里,拍了拍黏在手上的碎壳,故意叹了口气,“还有昨天你给我的烤香肠,前天的腌肉和一个新鲜苹果……不靠拼命干活,怎么还得起?”

“随便你好了。”麻古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他俩坐在一张长桌的端头上,旁边坐满了正埋头吃饭的犯人,惟独紧邻的两个位置是空着的,似乎是特意为他俩留好的一处隔离带。除了餐具轻微的碰撞和细微咀嚼,偶尔有说话声,也压得极低,因为有监视吃饭纪律的狱警在巡视,稍不注意,除了挨上一顿警棍外,这寒酸的早饭也会泡汤。而像他们这样相对自由地交谈,俊流知道,那是因为坐在面前的是麻古,狱警在这些不痛不痒的小地方,都把他当视而不见的例外。俊流喝着杯子里淡到像清水一般的牛奶,寻思面前这个不简单的男人,这些神奇的细节,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你们实在太显眼了。”

伴随着这句开场,一个姗姗来迟的犯人挤进了视线里。他一屁股坐在麻古邻座的空位上,身子刚刚摆正,便拿起黄油和面包左右开弓,一边压低声音对两人说,“别小看这里传播小道消息的速度,现在所有的犯人都在说,从来不屑于男色的大鬼,现在也为了抢一个新来的犯人,和左拉威对着干。有人甚至为此开了赌局。”

“哦,我的赔率怎样?”麻古偏了一下脸,轻笑着问。

“很低,恭喜你。虽然我们不认为你有胜算,但看现在这个样子,你们是公认的一对儿了。”他说着便把目光投向对面的俊流,扬了扬下巴算是打招呼。

“他叫斑点,你们见过的。”麻古看俊流一脸生疏的表情,提醒到,“第一次在运动场和你玩躲避球的时候,他陪我们一起玩的,当时是我的搭档。”

说完后,那个善于运动的外向男子的淡薄印象才渐渐浮出俊流的脑海,和对面的青年重合起来。他大概和俊流相仿的年纪,端正的脸庞有未脱稚气的干净,这气质本身已经难得。短短几句话,配上任性的神态,让人想起学校宿舍里一起过着普通生活的大男孩,跟这所监狱的氛围完全不搭。

斑点把涂满黄油的面包塞进嘴里,目光毫不掩饰地在俊流身上转悠。他微微皱起眉头,像是在一番仔细的思考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般,郑重其事地说,“老实说,我第一次看到大鬼去搭讪你的时候就很释然,像你这样百年不遇的货色,换成是我,我也会下手的,就算是要跟我亲生老爸去抢。”

“你的夸奖还真是特别。”俊流有点哭笑不得地回答。他就快要忘记自己曾经在最高等的教育体系下,深谙一大堆交往的礼节,那些优雅含蓄的词句在这些粗枝大叶的犯人面前,足以幻灭成一堆残花败柳。

“阿斑是我的室友,之前在工厂里的时候,因为试图偷带一件加工好的衣服出来,被关了一个星期禁闭,应该是十分钟之前才放出来的。”麻古看着他的眼睛里有一丝亲切的鄙薄,接着补充了一句,“笨得要死,废人一个。”

“没良心的杂种,”斑点毫不含糊地回敬到,“你里面穿的这件新衣服不就是我上次偷拿出来的?我笨也是笨死在拿命孝敬你这王八蛋……”

“谢谢了,你没在的这个星期是我睡得最好的时候,还敢不知好歹,看看谁还能在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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