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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斜过眼,歪过脖子往门帘方向。李涯跟到他身旁,在吧台拿了一个玻璃杯,倒了杯柠檬水递给洪阳,得回了一个咬牙皱眉的表情兼摆手;李涯耸耸肩,逕自喝了一口,同时听见里头传来:

「——谢谢。」刘紫承的声音。「不过我没有办法。」

「为甚么?」夏青的声音。

「我有喜欢的人了。」刘紫承说。洪阳睁大眼看了一下李涯,合起笔记本,脖子歪得更过去。

「谁?」夏青说。

「这我不能说。不过他也喜欢我。」

安静了一会儿,响起脚步声,夏青拨开布帘,抱着手上的东西离开了。洪阳垂着肩走回座位,李涯站在原地,手上拿着水;刘紫承走出来,对李涯笑笑,说,需要甚么吗?

「有冰块吗?」李涯说。

刘紫承笑出来,说,你不是怕冷吗?

「哦,对,对哦。」李涯搔搔头,说,那没事,也回到位置坐下。见洪阳额头贴到桌上的书本,动也不动。李涯问:「你没事吧?他也没说是谁,你别心死得这么快。」

「可是我们一点曖昧也没有啊」洪阳说。

「你自己有对人家曖昧吗?」李涯说。

「没有。」

「那你还说。」

「吵死了。」洪阳抬起头,一口乾掉李涯的黑咖啡,跟着杯子匡噹一声落到磁盘上,叫道:「靠!这甚么!苦毙了!」

「那是我的咖啡。」李涯说。

「呸!」洪阳搥了李涯胸口一拳,说,他要回去了;把书和笔记摔进背包,侧揹到肩上。

李涯跟着他到门口,洪阳在开门前停下,要李涯替他留在这儿观察情况;李涯问,需不需要帮他直接问刘紫承?他摇头说不用,据了解,是问不到的。

「那你路上小心点,别去自杀。」李涯说。

「还要你来说!」洪阳拿背包揍了李涯腹部一下,连道别的招呼也省了;李涯看着那人背影,不时抬起手到脸前抹抹,叹了口气,到原本位置上拿起外套,改坐到离刘紫承最近的吧台前。

「小阳回去了?」刘紫承说。

「嗯。」李涯点点头。

「真是,连个招呼都不打欢迎光临!」

门口叮铃一声,进来一个和刘紫承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子,穿着和秦雪一样的高中制服;秦雪尾随在后,对刘紫承和李涯点了点头。

「哥,同学。」女孩指指秦雪,带着那人到李涯隔壁坐下,同时也和李涯介绍秦雪;李涯说认识,并问:「妹妹今天不补习啊?」

刘紫妍拍拍桌子,大叹一息,说:「不补了——回家帮忙比较实在。成绩也没好去哪。」

「我本来还以为他年纪跟我差不多呢。」刘紫承笑笑,给妹妹和秦雪各递上杯白开水,跟着指着秦雪问:「男朋友?」

「才不是!」刘紫妍拍拍桌子,「我跟秦雪说,我哥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他就说想来看看。」她补上一句:「洪阳呢?今天没来?」

「回去了。」刘紫承说。

刘紫妍哼哼说,甚么啊,这么巧!转头要和秦雪说话,那人看着刘紫承,先开口了:

「请问你认识一个叫夏青的人吗?夏天的夏,青色的青。」

「嗯?认识。他是我小学时代的朋友,怎么了?」

「没甚么。」秦雪摇摇头,看了李涯一眼。这会儿轮到李涯问他身体怎么样;刘紫妍在一边和哥哥说,原来秦雪和李涯认识啊,之前都没听说。

秦雪说他感觉好多了,昨儿个睡了一天;现在说话除了鼻音浓重以外没甚么不对劲,祇是换药方面可能要请李涯帮忙。李涯答应下来,晚饭过后便往秦雪家去。

他还是不喜欢开灯。但为了方便李涯换药,留下床头一盏暖黄色的欧式檯灯;上头罩着一圈米白色布,透过光线隐隐见到一些蕨叶花纹,底座是上了深咖啡色涂料的曲线木头,略为歪斜。

秦雪伤口上的脓少了大半,红肿也消了,可保险起见,还是得在背部覆上一大块纱布,再套上网绷。他穿上衣服后,问有没有流血;李涯说不多,祇有一些,大部分结痂了。

「我的血还是红的吗?」秦雪说。

李涯怔怔,说,是啊?不过有点稀就是了。

「那就好」

秦雪哽咽,掉下泪来,边道歉,说他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很痛吗?」李涯问。

秦雪摇摇头,缩到床边角落,在那儿形成一个凹陷;他将脸埋进两手掌心。

秦雪的穿着全白,人也白,床铺被单却是近黑的墨绿色,搭上金边的草履虫花样;于昏暗灯光下,李涯揉了好几次眼睛。

窗外照进的路灯与檯灯间交叠出两个区块,秦雪在带蓝的冷白色那一端,李涯在暖黄色这一端。这个夜晚没有任何风声,行人经过踩上落叶时的碎裂声特别响亮,两人在床上一有动作,布料的窸窣便如揉纸般。

「发生甚么事了,阿雪?」李涯问。

秦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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