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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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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非假日的日子,上完最后一节课后,我接到妈的一封简讯,要我马上回家。

收到简讯,我的心往下沉。

李老威胁的话语还停在我的耳边,随即又接到马上回家的命令,更为沉重。

「你妈怎么会突然叫你回家?明天还要模拟考耶。」小优坐在我的床上,边吃洋芋片边盯着我看。

「她没有说什么事,我也不知道。」随手抓起放在书桌上的参考书往包包里塞,这个动作有些多馀,如果家里真的有事,我也没办法安静读书。

收拾好,我抬头看见她仍旧坐在我的床上吃洋芋片,悠间的模样映入我眼帘有些刺眼。

「喂,你要一直在我的床上吃吗?碎屑会掉出来啦,要吃回你自己床上。」我没好气地抢过她手中的饼乾,随手吃了几片。

「那是我的耶!」小优抢回洋芋片,坐回自己床上。

我转身背上包包,切熄书桌檯灯。

「明天来得急回来吗?」她拍拍沾满饼乾屑的手,站起身走到我旁边。

「嗯,会赶回来上课的。」

「是考试。」她纠正,「从第一节课到最后一节课全都是考试。」

没有回话,我背着包包跟她说了一句『拜拜』,跑到学校前面不远处的公车站牌等车。

事情来得又快又急,来不及告诉宸风的情况下,我撘公车到火车站,从台中乘火车回丰原。等车的空档我打了通电话给他,他的手机却一直处在关机状态,我好焦急,心中不安持续扩大。

不得已,我留下语音讯息给他。

踏入家门,感觉家中温度好低,空气彷彿凝结了,可以嗅出浓烈的酒味,大门进入客厅的地板上躺着空空如也的酒瓶。

爸又喝酒了。我暗自叹口气。

每当他不顺心,或者是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不高兴时便会喝酒,将自己灌醉,然后借酒装疯,向我和妈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乱摔东西。

长期下来我有点麻木了,虽然心里深处还是有沉重感,还是会感到难过,却已不像最初痛得那么刻骨铭心。

环伺整个空间,爸半躺在红色沙发上,嘴里不停的咒骂着,妈站在通往二楼楼梯的走廊间,双手环抱胸前,脸色铁青地往爸的方向看。

愤怒、伤心、怨懟……她的一双眼眸里充斥各种各式复杂的情绪,直到她意识我的存在,才收敛起眼底的情绪。

「回来了。」她气疯了。语气向我透露讯息。

我以沉默代替回答,走进客厅的同时关上大门,隔绝外面的世界。自由的空气已不再属于我,彷彿再也不能随心锁欲地呼吸。

爸睁开因酒醉而迷濛的双眼,我看着他发现我,控制不协调的肢体搀扶沙发,企图撑起整副躯体,他歪歪斜斜地重复起身又跌倒的戏码,很可笑,但在我的眼里更多的却是难过。

直到他最后一次成功地从柔软的沙发爬起身走向我,我意识到自己正被转入巨大的漩涡中,我试图回头,试图游开,水底下的暗流却扯住我的双腿和身体……

「去那边坐下。」妈拉着我的手臂,要我坐在单人沙发上。我一直很讨厌这张单人沙发,它将我侷限在这小小的位置里,看着父母一次又一次不断争吵,看着爸的醉态,妈的眼泪。

他们每次吵架,结局总是爸踩着怒气离去,妈撇下我,自顾自地上楼,躲进房间里。

我还是没有异议的坐下了,今晚在他们眼中我是待审的犯人,不再是可以缩在角落看他们吵架的女儿。

「干……你给我讲,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好事?!」爸状似清醒率先破口大骂。

我想他大概没喝多少酒,只是想藉一点酒意来装疯,他的口齿还算清晰,只是肢体表现的像个酒鬼。

「你们班导师今天打电话到家里来,说你和同学校的男生一天到晚在一起,问你和他是不是在谈恋爱,却被你们……」

「我们只是朋友。」我打断妈的问话,「是老师她不相信我们说的话。」

「你就是这样没大没小,人家老师才会打电话来家…家里。」爸操着一口台语,「谁……谁叫你打断长辈说话…话的。」

「你闭嘴啦!你除了喝酒还会做什么?!她从小到大有什么事是你真正关心过的?!」妈怒气难掩地对着爸大骂。

「你现在在讲什么啊?!我是一家之主耶,这里我最大,你敢、敢骂我?!」他歪斜地起身拿起地上的酒瓶。

「我为什么不敢骂你。」她不畏惧地回嘴,「你拿酒瓶要做什么?要打我喔?来啊,我站在这里给你打,你好胆给我打下去,我去叫警察来。你敢打我就去医院开验伤单。」

「没,我没……没有要打谁。」他投降状的举高双手。

「没有吗?没有那你手上拿空酒瓶要做什么?」妈反问。

「没…没有要打谁…我……」他放开手中的酒瓶,酒瓶瞬间撞击地板,硬是破裂在木製地板的温暖里,碎玻璃散落一地,造成许多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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