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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凋零》(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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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声不断。

在二楼的一处隐秘阁楼里,木窗上的雕花样式映着外头的夺目灿阳,将上头无不精细的刻纹全照在了她的脸上,彷彿成了那张苍白小脸上的暗色印记。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经过方才一番奋力的挣扎,孟莲身上的繁杂衣饰已是零落不堪,顶上的凤冠也被她扯了下来。

在这稍显晦暗的阁楼里,她想起了昨夜被銬上脚镣手銬后的冰凉,以及无止尽的恐惧。

她什么都不帮不了,什么都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躺在血泊中死去。

为什么老天要待她如此残酷呢?

虽然她所待的阁楼地处偏远,可楼下的刀剑声却清楚可闻,声声划破着她的耳膜。

有液体滑下她的脸颊,她却懒得再抬手去拭泪,冰凉冰凉的。

她真的好想…好想亲口告诉崔尚,她是恋着他的。

虽然这是他们俩都深知的事,但她却从未亲口表答自己的心情。

外头喧闹声不断,有刀剑碰撞的哐啷声,有痛苦的吶喊……她嗅觉一向灵敏,因此她可以清楚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外头缓缓飘来。

心里头有股不安在滋长,在蔓延。

她好怕,真的好怕,好怕自己再也见不着崔尚了……

看着身旁散落一地的鲜红布料,她抬起一隻手,从发间解下一枝贵气的玉珠发釵,然后将视线转向阁楼一角透着光的木窗子。

她咬了咬唇角,撕去身上累赘的厚重裙摆,然后爬上那个紧掩的木窗,这个窗子是锁的,没有钥匙根本没法打开来。

手里紧握着那隻金釵,她把发釵的尾端尖锐处对准那个锁口,解了解。

不一会儿功夫,那窗子果然解了锁,她随手把那珠釵扔了下地,然后顺势的推开木窗。

外头阳光乍现,带着冰雪的寒气直扑了过来,她吃力的往外看,入目处是严府二楼的景色。

这窗子刚好仅容她一人能通过,可若是角度没抓精准就从此处跳下去,非死也是即伤。

罢了,她如今还有什么是可失去的?

她屏住了呼吸,奋力的鑽出那敞开木窗子,然后闭紧了眼睛,如艳红的蝶,瞬间从高处滑了下去。

***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于室,整个厅堂里顿时一片血色汪洋。

前厅里已是死伤一片,原本该是喜气洋洋的红妆摆饰此刻却衬的那满室的鲜血更加触目惊心。

在一处偌大的房间里,刀光剑影不断,道道擦火,两人缠斗不止。

淡色的墙面上的宝刀如今握在了那人手里,这里是严玄傲的房间。

「虽然你我相识已久,可如今你却要死在我的剑下了呢。」严玄傲手持宝刀,嘴角带着冰凉的笑意。

崔尚依旧不言,只是次次挡下他的攻击,利刃上闪着淡蓝色的寒气。

严玄傲敛下嘴角笑意,开口道,「那日你闭门不见之时应该早已失去了那些掌门的信任,你是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这样帮你?」

崔尚嘴角抽了抽,似是刻意止住脣边的笑意,「他们对舍妹可是刮目相看的。」

严玄傲闻言,冷下了面来,突然开口道,「她如今是我的娘子。」

「我倒不这么认为。」崔尚闪过他的一次猛攻,「你们的拜堂仪式并不齐全。」

闻言,严玄傲持刀的手转了向,毫不犹豫的在自己手臂上划下深深的一条血痕,艳红鲜血驀然绽了开来,将那身大红喜服染上了更深一层的色泽。

崔尚定定的看着他,几丝惊诧闪过墨色眸底。

只见严玄傲扬起笑,抬手便将那染血剑尖狠狠刺入崔尚的胸膛,那一刀如此之深,贯穿至他的背部。

「别忘了,我多年修习《万毒邪功》,全身上下的血液均是带毒,如今进了你的血脉,你也别想活。」

他看着那贯穿至背部的利刃,阴森一笑,那双深褐色的凤目里也是一片血色汪洋,让那张漂亮的脸蛋看起来十分凄厉。

崔尚紧抿着发白的双唇,握紧了刺入胸前的剑柄,一个使力便将它拔了出来。

「咳咳咳……」大滩的红血涌出了胸口,他猛力的咳嗽,胸口痛的似是要把心都给咳了出来,烈火般焚烧般的疼。

他单膝跪地,几丝鲜血溢出他的薄唇。

「真是愚蠢。」严玄傲冷眼俯视着他,眼底满满都是不屑。

崔尚费力的抬眼瞪他,汗珠沿着他的额角滑了下来,「你当年……杀了门主。」

「那又如何?」严玄傲弯身捡起那把带血宝刀,「我早该杀了他的,早该在他选中你为下任门主之前杀了他。」

崔尚咬牙,淡漠的双眼焚起腾腾怒火,「门主好心收养我们,视我们如己出,可你为何……」

「你就是这点愚蠢。」严玄傲打断了他的话,瞇着凤目看他,「凡是都重情重意,最终受伤害的只会是自己,我早就领教过这个道理了,早在我爹娘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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