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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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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掛,可以全心全力追求爱情。

她是个独特的人,对爱情也有独特的追求。她从四岁开始学琴一路苦练着长大,击败无数对手才成为一名职业演奏家。这个世界一再向她证明,只要她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只要她意志够坚定。

在遇见黎泰之前她没有真正想要过谁的爱情,那些名流绅士、富家少爷、风流才子,她见多了,也不是没人能够激起她的情慾,但总是缺少了些甚么。她一直不明白那欠缺的一角该用甚么填满,也不知道谁能够填满,直到黎泰出现她才在他身上闻到那股气味,别人没有的气味。

那是一种危险的气味。

那天晚上他突然驾车衝上人行道,她立刻就知道这是那个坏男人的游戏;被他抱起来扔上车后她依然确定这只是一场游戏。然而当黎泰一边驾车一边回望着她时,那眼神让她有那么一瞬间不确定了。

这真的只是游戏吗?理智上知道他不可能绑架她,然而却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危险信号让她直觉到他可能是来真的。

情意相通、心领神会的感觉固然美妙,也让人乐在其中,但真正让她上癮的却不是那些心灵上的、精神上的满足,也不是肉体的契合,而是更原始的悸动。趁黎泰不在身边的时候j细细反芻和他在一起的滋味,努力弄清楚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三十四岁的她不甘于只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的快乐。

思维良久她得出了结论──如果「死」也是一种感觉,那么黎泰给她的就是最接近死亡的恋爱,或者最接近恋爱的死亡。他的身上带着强烈的「死味」。

回首过去参加过的无数次比赛与演出,其中有一些非常重要,能决定她的音乐生涯继续前进或者就此结束。那种一战定生死的压力是非常巨大的。有些人因为敌不过这压力而崩溃,在比赛前夕崩溃,甚至在比赛中途崩溃的也有。j一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直到与黎泰相恋她才体悟到自己天生有一种能力,能从那濒临崩溃的恐惧中榨出名为快感的毒素。

那毒素使人上癮,也能将恐惧化为力量──赢得比赛的力量,追求爱情的力量。

黎泰开快车时回头,凭的是对自己技术的信心与追求刺激的狂性,这些j不可能明白。然而他在她的眼中看不见一丝恐惧是因为她已经将恐惧彻底转化为快感,再提炼成近乎爱情的衝动。一旦在她心中注射那毒素就无可自拔了。

蜜雪儿出发前往白河宅邸的当天,黎泰就迫不急待拎着一包行李搬去和j同居。他当然不愿意将j接进家里,那是他和蜜雪儿的家;无论爱情多么轰轰烈烈,家永远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这一点j却不能理解,只当作有妇之夫的一点顾忌罢了。

那段期间很多事都有了变化,沉迷在爱情中的男人却无法顾及周遭的变化。他眼中只有j一人,无论去哪儿都带着她,甚至是黑帮团伙的聚会──在他下达命令干掉某个波多黎各毒梟的时候,j握着他的手;当他和某个贪污警察商谈赌场利润分配的时候,她也握着他的手。

他甚至要她在谈判的场合弹奏钢琴,让整个谈判的气氛变得很怪异。黎泰坠入情网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江湖。

恋爱中的人容易犯错,即使梟雄也不例外。他做了几个错误的决定引发了一连串效应。首先是干掉了不该干掉的傢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物,引发了不必要的衝突;在衝突中他又错误地拉拢了错误的人,坏了不该坏的事。

诸如此类的一连串连锁效应,最后的结果是与政府当局决裂,政府因此有了动手的决心。这是黎泰始料未及的。

看在葛然的眼中,j就像种在组织里的一棵毒树,从播种开始就註定结出毒果。但他阻止不了黎泰谈恋爱,这种程度的恋爱已经不是挥拳揍人可以阻挡的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大伙一起陪葬。

不过葛然心中也明白一个道理,在他悠久的黑帮岁月中领悟到的,就是世间的事物都有一个「必然」,而这个必然的过程是由许多「偶然」所累积。就像江河必然归于大海,但流入大海前的蜿蜒曲折却是由许许多多偶然因素所决定的。黎泰遇见j是个偶然,那些错误的决策也是偶然,然而黑道组织发展过快过于强大,最终必然与公权力对决,而且终将落败。这是歷史的铁则。

葛然就像个有智慧的元老,只能眼睁睁迎接罗马的必然殞落。可是该做的还是要做,就像人迟早要死却还得吃饭。

除了外在的变化,内部也有了杂音。所有人对于j的出现都深感不满。不满这个女人在黎先生耳边出意见,这倒是其次,更让人愤慨的是他冷落了蜜雪儿。

黎泰一直在外头玩女人,大家都习以为常,在道上打滚的汉子哪个不玩女人?然而华人固有的传统观念即使在黑帮也一样,无论外头怎么玩都不能摧毁家庭,家人与妻儿才是最重要的。尤其蜜雪儿在眾家兄弟的心目中是完美娇妻,是个惹人怜爱的好女人,自葛老大以下没人不喜欢她,每个人都把j视为狐狸精。黎泰爱得愈深,大家对j的敌意也就愈深,这个紧绷的关係最后终于爆发了。

然而爆发的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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