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2 / 3)
林海手中的茶盏,咣当一声按在桌案上,将林温温吓了一跳。
“三娘,你自己的事尚未解决,还有心思操心旁人?”林海扬声便斥道。
林温温赶忙解释,“可事情毕竟因我而起,当初也算是……是我逼迫他的,所以我怕……”
“你怕林家为难他?”林海眼眸眯起,压住茶盏的手隐隐发力,手背上的青筋愈发明显,“你怕二伯父一纸御状,将他告去殿前?”
她自然是恨顾诚因的,若不是他懿驊,现在的她怎会沦落到有家不能回的地步,可不知为何,想到那个站在光秃秃小院里清瘦的身影,想到除夕夜缩在黑暗中的少年,想到她手持粗糙的竹管笔还在认真书写的模样……
从前的种种浮现在心头,她知道顾诚因能走到今日的位置有多么不容易,也知道以他的家世背景,掉落云泥轻而易举。
可他也的确做错了,做错事便应该付出代价,不是么?
林温温的心里五味杂陈。
林海不知她如何想,只知她似是在为顾诚因忧心,便不由冷嗤一声道:“你也不想想,家丑不可外扬,你做出如此有辱家门之事,林家怎敢四处宣扬?”
林温温第一时间竟不是愧疚,而是暗暗松了口气,故作垂眸低落的样子,继续听林海数落她的不是。
见她一直闷不做声,林海说到最后,也无奈地摆了摆手,“总之,伯父伯母皆在气头上,说了许多狠话,你也莫要着急,先让他们缓些日子再说吧。”
林温温乖巧点头。
午膳又是两人一起用的,待吃完后,林海差王勇取来几本书,里面竟然还有琴谱。
“你若真是懂事了,便要拿出诚意,看书练琴,一个都不许落下,这样日后,我也好帮你和伯父说话。”
看到林温温拧眉似是不愿,林海便又板着脸沉声对她道,“下次我若过来,可是会检查的。”
这一幕莫名有些熟悉,林温温下意识又想起了顾诚因,可终究是不一样的,林海是她的兄长,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她也的确得先做出改变,才有回家的希望。
林温温再次乖顺应下。
林海离开后,林温温就开始练琴,练到手指痛,便停下来看书,可这些书对于林温温而言,太过无趣,没看几页便开始打哈欠,流眼泪,最后趴在桌案上直接睡着。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跌坐在一棵树下,身旁有个男子,浑身是血,面容却十分模糊。
林温温吓得不敢动,他却将她的手一把握住,模糊的面容一字一句对她说道:“温温,为何丢下我……我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话音落下,男子的脸倏然清晰,那是一张俊美非凡,却满是血迹的脸,林温温认出他的瞬间,整个人都颤了一下,随即眼睛睁开,才知那是一个梦。
可这个梦……太过真实了。
林温温逼自己不要去想,揉了揉带着水光的眼睛,拿起书册继续看,明明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可凌乱的心绪却让她根本读不出意思。
最后,她彻底放弃,再次伏在桌案上,不知在对谁说话。
“顾子回……你是不是,真的死了……”
那晚的顾诚因身上所受的伤,不足以致命,但肩后中的那柄暗器,却是被浸过剧毒。
他看着林温温身影远去,不等那剧毒攻心,便吐出一口鲜血,失了所有意识,等他再次睁开眼,已经过去了三日。
此次出行极有可能遇到危险,所以他们身上都会备着各种药,有解百毒的药,也有止血疗伤的药。
随从那晚寻到他时,立刻就将解毒的药丸喂给了他,可那毒并非寻常毒药,顾诚因直到醒来时,唇瓣都还在泛着乌青,随从没有办法,只能先快马加鞭将他带去台州。
马车上,顾诚因时而清醒,时而昏沉,可不论是哪种状态,他口中似乎都在低喃着什么,却无法听清。
几日后,马车终于来到台州,牛单在城外皆他,见到顾诚因时,几十年未曾落泪的男人,竟红了眼眶。
这次远行,牛单带着的人当中,有医术高超者,根据他所出的症状,得知此毒短时间内并不致命,但想要彻底解毒,只能去寻下毒之人。
显然,那些人是想逼顾诚因露面,等他自投罗网。
几日的行针逼毒,暂且将毒素封住,顾诚因的意识终是慢慢恢复,他漆黑的眼眸从屋中一一扫过,最后唇瓣轻蠕,“给上京传讯,寻林温温去处。”
牛单气得想捶桌,但见他虚弱至此,最终还是没忍心,只冷哼一声,替他下去传讯。
待他回来时,顾诚因已经坐起身,苍白的脸颊,如一潭死水,看不到任何生气。
“我尚未来台州,他们便这般心急,足以证明,这里的确有问题,”顾诚因气息虽弱,但声音却异常沉冷,“账本就在江南。”
牛单不劝他,因为牛单知道,他能如此说,便是已经有了对策。
台州的冬日没有雪,却让所有人都觉得寒凉,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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