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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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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去做不理智的事情。

因此,君臣之间一直维系着合作的方式。

朱棣也很清楚,姜星火确实跟别的臣子不一样,姜星火并不是忠于他,而是忠于整个华夏,姜星火也不怕死,他只是怕自己无法带领华夏绕开他所看到的苦难。

双方既然还是维持着高度合作、高度互信的态度,那么这封揭帖想要起到的效果,就可以说是接近于零了。

姜星火确认这一点后,说出了他的计划。

“胡俨无罪,经过调查后,希望陛下释放胡俨,然后在国子监内,针对吏风、世风、学风的问题,选齐各方意见的代表至于如何选择,也可以通过投稿来进行公开的交流,刊登在《明报》上预热。”

“这揭帖呢?”

“抓住根本,这些细枝末节自然不再要紧。”

对于揭帖,姜星火的态度跟纪纲是一样的。

揭帖只是突发事件,属于煽风点火的性质,根子上还在于不同意见所摩擦出来的火苗,只要火苗熄灭了,任由你在旁边怎么煽风,又能如何呢?

暴昭余党,慢慢抓就是了。

现在关键的问题在于,历史的大势和时代的洪流,已经推搡着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来到了这个节点,新旧两种思想互相冲击,就必然会引发矛盾,这是世界的客观规律之所在,并非人力所能如何。

面对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解决问题。

姜星火不打算逃避,因此,这时候最佳的办法就是释放胡俨,然后进行非官方场合的讨论、交流。

这些思想冲突是不适合放到朝廷上来吵的,因为这跟奉天殿廷辩是否解除海禁、是否废除“重农抑商”不同,最主要的整顿吏治是原则正确的事情,在庙堂上没什么可争论的,需要争论的是上至庙堂、下至市井,整个大明的思潮风气,究竟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吏治只是最上层的引子。

“国子监内?那就直接在孔圣人像前面吧,把孔希路也叫过去。”

朱棣对孔子并没有什么尊敬之情,他只是将儒学当做一枚棋子罢了,这枚棋子有用就用,没用就扔,对于他这种野心勃勃的帝王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他需要的是稳定,至于用谁的理论治国,法家、道家、儒家有什么区别呢?

“只是这件事情,若是舆论上有所逆转,怕是也不好收拾。”

朱棣微眯双眼,神色变幻。

这件事情,他倒不是觉得姜星火做不到,可这个节骨眼上,却又不能出事,否则耽误北征,要是按他的意思,其实让锦衣卫出动抓人,然后压下去,就当无事发生,任由舆论怎么说都无所谓。

这种当然也是办法,而且更保险,更不要脸。

而姜星火的对策,则是不能完全保准成功的。

一旦吵不赢,那朝中大部分官员都在整顿吏治过程中或多或少受损,难免会引发动荡

而且,如今京城内外各方势力犬牙交错,一旦动荡,势必牵扯太多的利益,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后果就算不说不堪设想,也可以说又捅出个烂摊子。

当然了,就算真的吵不赢,引起了更大的动荡,其实朱棣也是能兜底的。

自登基以来,朱棣就没有停止过肃清朝堂,只是效果不甚明显,被逼无奈的话,那也只能再重启建文四年的杀戮模式,反正朱棣是绝不介意血溅五步,杀鸡儆猴的!

“先正面应对,如果不行,陛下再出手。”

姜星火出动求战,朱棣不好挫伤积极性,思索片刻,终于做出了决定。

“那便如国师所言,但要限制在《明报》上发言的人,只择能孚名望之人,具体尺度,国师自己把握吧。”

“是。”

——————

胡俨很快就被放回了国子监。

事实证明,姜星火的举措是非常果断且有效的。

随着胡俨这个漩涡中心开始吸引舆论的风暴,南京本地士林、在朝的官员、国子监内的近万读书人、赴京赶考的外地举子,此时齐刷刷地把目光汇聚到了即将在国子监孔圣人像面前进行的“友好交流”上。

而对于《论周公辅政疏》这篇时文揭帖的关注度,或者说其本身的热度,则开始逐渐地下降了。

这也是姜星火认为对于这种类似“妖书案”的破解之策。

对于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面对,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不要扯那些没用的,冷处理也只是暂时有用,真正把人嘴堵上,那就只能用一手盖棺定论。

而消息传出去以后,前来给《明报》投稿的人,那真是如过江之鲤一般,但也不是什么人的文章都能登报的,无名小卒当不了意见领袖,这时候不是给天才少年扬名立万的,而是让不同观点派别进行意见统一的。

因此,只有几位具备代表能力的人士,才得以刊登他们的观点。

观点都很犀利,吃瓜群众看的很过瘾,《明报》几度脱销,连续加印,国子监的印刷所都快印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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