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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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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从江苏回来,小别之情更胜往日,犹觉夫妻之间敬重之外又添了一层,他本想有“业中诸事,料理妥当,托人照顾,代为感激”之语,但踏进这个门槛,不知为何,总觉得任何同冬苑里头相关的都不提为妙。

他忽然伸出手去,轻柔地将妻子搂了过来。

怀中的人没有回应,身子有些僵硬。

正不知如何是好,

“嗒——”

若有似无的声响,

手背上突然一热,低头看,竟是一滴泪。

“大节下的,哭什么……”

“……”

抱着的人不作声……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有了这样的表示:“江苏的那桩事,眼前还没有说法,别业那里……先撂着罢……你别……”

剩下的话终是没再说出来。

相形

初四开始,陆续有女眷来拜,王溪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初五那日,她俞姨妈竟然带着她的一个小外甥女儿一同来拜年。那外甥女步履蹒跚地被牵着进来,穿了一件簇新的丹黄小夹袄,下头着的是件小裤,煞是可爱,只是那东西虽新,却没有时下京里女童仿着大人做的镶滚,襟口等处也不甚讲究。

王溪知道她家中情况,虽有架子,毕竟孩子太多,任上的又少,更论不上缺份的肥腴。王溪迎了出去,摸着孩子的头,“如何好让姨妈先过来看我,这可是我的罪过了。”

“不是我来看你,是你外甥女儿想你了,我是陪她来看你,这样一来,还有什么话说?”

王溪笑了,蹲着身子亲热道,“哦,可是想姨姨了?”

那小姑娘“姨姨,姨姨”地喊了两声,几人便乐和着进到屋里。

王溪这里一边照应着,一边对着菖蒲说:“将那脂油糕拿来,让小姐尝尝。”

那一盘糕分切了十六份,已经吃了大半,送来时是俞姨妈先开了口,“这倒新鲜了,京里头竟然有这个,看来是你的心思了。”

王溪摇了摇头,“是曾姐姐送来的。”

俞姨妈听了“曾姐姐”三个字,面上显得很为难,她将一块糕递给了她孙女儿,对着带来的丫头说,“带着她到外头玩去。”

待孩子走远了,俞姨妈自己也拿了一块,端在手心里,“他姐夫回来了好些日子,做内弟的还没去拜,也是没有规矩的。”

这姻亲之间出了裂隙,不是一日两日便能相就的,王溪笑道,“老爷哪里会同四弟计较这些个。”

“他姐夫的度量我是晓得的。”俞姨妈思索了一会,试探着说,“我想你们是不知道,大正月里的同你提起这个也有些罪过,他族里的太老爷竟没有能到年节,这些日子你姨父回福州料理去了。”

“可是那位说‘望门寡’不可进族的?”

俞姨妈低着头,“是。”

“哦。”王溪表示明白,等着她姨妈再说下去。

“那件事,”俞姨妈有些为难的样子,“当日虽未立下字据,但是嘴里蹦出来的话,我们这里自然也不能赖,但是……”俞姨妈突然拉住了王溪的手,“我最疼的就是你四弟,虽知是他不检点在先,娶亲是一辈子的事儿,如何肯让他受了委屈……”

“姨妈,她尤家姑奶奶性情爽利,您……”

俞姨妈突然抖了抖手里的绢子,“我虑的不是这个,她毕竟被牙婆带走,拐过这些年……我就……我就担心……”说到这里她显得有些难以启齿,“担心她……”

再不通情理的人也明白了,这问的是尤家姑奶奶还是不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

向来做媒这件事,就是一件不讨好的差事,做成了,皆大欢喜,但是万一说辞里头有些出入,由此酿出些纰漏,要担着干系;若做不成,通情达理的还算运气,若碰着闹成僵局的,两边不讨好。正所谓“臭媒匠”这三个字,决计不是什么虚言。有些话可以直来直往,年齿、相貌、身段、性情这些旁敲侧击也总能晓得个大概,但姑娘的清白,莫说媒人不能问,就算是堂上父母,估量着也是相当忌讳的。

尤家姑奶奶被拐子拐过,后来机缘巧合被沙船帮的尤家领着了,假充了几年自家女儿,这件事,知道的人着实不少。但清白不清白的,除了夫家,又有谁会想到这一层?

王溪心内思量,显得有些发怔,俞姨妈那里看上去却像是存着隐情。

俞姨妈叹了一口气,一副已然肯定的态度,“罢了,事已至此,再多说这些还有何用……白白操这些闲心。”

王溪自己做媳妇的,自然明白婆媳之间相处融洽是顶顶要紧的事,若心存什么芥蒂,又怎能担保太平?她笑了,用安慰的口吻道,“姨妈真是多虑了,她那个样子如何像是受过委屈的,那里的尤家是当亲妹养的,比这里还宠呢。”

俞姨妈显然不相信,但听了王溪的话又不好不表示,于是勉强点了点头。

因为尤嗣承在湖州有些公事耽搁了,年都未曾在家里过,按理说十五之内拜的大多是亲戚,但因着齐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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