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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权公欲行险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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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公这段时日都住在何府里头,一是方便他给言照清和阿弥——后头又多了个塔玉诊治,二是他家不在此,在沁县中除了药到堂的徐掌柜家也没个去处。

塔玉的情况反反复复,他同年妙春都知道这人是救不活了,这么吊着她的命,别说塔玉痛苦,他看江至安也痛苦。今日里将守在塔玉床边寸步不离的江至安赶走,是权公想试一试别的法子,可这法子又不好叫江至安看到,免得他于心不忍,心一软,阻止他。这医人的法子猛烈,不好半途而废,若是半途停了手,伤患可能加快一命呜呼也说不定。

可瞒着江至安行这个事情,好像也不是这么个理儿。权公同年妙春商议了许久,临行针前,仍旧是踟蹰,心一横,横不到擅作主张那儿,只能横到还是去同江至安说一声那儿。

这是一个险招,他们可担不起这其中的职责。

权公一瘸一拐,带着年妙春在府中找江至安,好容易从少数几个没休沐的奴仆口中探听到江至安在何书全房里头。

在房外就见了几个生面孔的人,等进了房,就见厅中一方炭炉四围,席地而坐着不老少的人中也有三张生面孔。

同言照清挨着坐的阿弥正被一个痴傻天真模样的青年紧紧抱着一只手臂,那青年另一侧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家,妇人家一侧又是一个正襟危坐的老先生。

江至安见两个大夫探头进来,神色一惊,倏地站起身来,疾步走过来,问道:“可是塔玉……”

房中人因他这一番举动被惊动,都转过头来看。

权公饶有兴趣看着阿弥一侧的青年,也不看江至安,摆手同江至安道:“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就是我想到了一个法子,本来是想你不在的时候试一试的,毕竟那是个凶险的法子,我怕你心疼。但是我这不是担不起这责任嘛……让小年先同你说一说吧。”

说罢,也不管顾江至安和年妙春,一瘸一拐走到阿弥同那青年身后,就近盘腿坐下,瞧着那青年的后脑勺,趣味盎然。将其他人都沉默看他,权公也不羞恼,催着其他人继续行之前被他们的到来打断的对话。

“哎,你们别看我啊,你们聊你们的。”

阿弥一只手臂被王二——不,是已经被确定是当朝左相郎执梅的小儿子——郎林同抱着。郎林同像个孩子,皱着眉堵着气,将头靠在阿弥的肩上,就是不看低声啜泣的郎夫人,也不肯被她碰。

阿弥生得矮小,被高大的郎林同挤得只能叫脑袋歪着,靠到言照清臂膀上。怎么哄,郎林同仍旧是赌气,觉得这不速之客似的郎执梅夫妇二人十分讨人厌,从方才在街上就抱着他哭,还跟着他到阿弥在的这儿来。

阿弥觉得头疼,几次将目光投向言照清,一只手也撞着言照清的手背,求救的意思十分明显。但这执金吾参将竟然岿然不动,只是落过一眼到她身上,随即就将视线转到当朝左相郎执梅那儿去,客客气气地说话。

左相亲临,方才可是一番不小的动静,好在何书全、江至安和言照清三人都是处变不惊的性子,并没有闹出什么慌乱叫人笑话。阿弥则是无知等于无畏,只知道这两个老人是王二——郎林同的爹娘,对左相及左相夫人的身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方才将银子塞到了郎林同的怀中,当着他爹娘的面,一副“呐,我没趁乱拿走你儿子钱财”的意思。

寻了儿子十六年,饶是从来方寸不乱的郎执梅也红着一双眼,方才将这十六年如何苦苦找寻这失散在乱世里头的小儿子,又如何在今年归老家祭祖过年的路上无意打听到有个跟郎林同幼年样貌长得相似的人,再顺着这打听来的线索来了沁县,却失望发现那并非郎林同。以至于一行人满怀失望往城外走,却在何府碰上突然探头出来找人的王二——也就是郎林同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这辗转的奇遇听得阿弥连连咋舌,附和着郎夫人道:“这真是老天有眼,叫你们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小公子。”

郎执梅如今见自己疼爱有加的小儿子一副孩童的稚嫩性子,也就是民间俗称的傻子,长叹出声,道造化弄人,郎林同当年是如何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一手好画冠绝京城,如今竟然已经痴傻成次。又顺着这个自责,同郎林同说着,“都是爹娘害了你,若是在那兵荒马乱的时候看顾好你,你断不会被贼人掳了去。”

那郎夫人听闻这话,怒不可遏跟着道:“要怪,都怪那废太子!好端端的为何祸乱李朝?!两派相争,叫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京城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阿弥倏地握紧拳,咬紧了牙才将心里陡然生的怒火压下去了。有些厌弃将郎林同往旁推了一推,反倒叫郎林同更紧地攀过来。

“我不认识他们,弥啊,你不要将我交给别人。我们还要回南理的。不去京城了,我回南理去。”

惊慌失措,像只失了方向的小狗子。

阿弥道:“你方才不是说要去京城找爹娘么?如今你爹娘都找上门来了,你怎的……”说着用力推一推郎林同,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但完全没办法。这郎林同的蛮力可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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