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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饮杯中月、拾陆(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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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晏清将製墨坊的一些成品送到盛如玄住处的厅堂里,后者挑了几件出来说要送到其他友好的宗门,又交代了一些宫中事务后有些感叹对他说:「可惜宋繁樺不再製灵墨,不然肯定比这些都还好。他们一族更能精妙掌握将灵气和材料融合的要诀,与生俱来的天赋,我们人族学也学不来。算了,其他门派有得用就好,把这些送去吧。」

「是。」

盛如玄看蓝晏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有话想讲就讲吧。」

「派了不少弟子去找,可是在潢山一带还是没找到盛雪。师父不担心?」

盛如玄闔眼靠在椅背上说:「他在修真界并没有强到被盯上,他要是去人间也不算太弱小,不用太担心。阵法也没有妖邪侵入的痕跡,应该是他自己贪玩偷跑出去了。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得知盛雪不在,不是还松了口气?」

蓝晏清垂眼低语:「弟子只是不知该如何告诉他周师妹的事。」

「照实说吧,他再伤心还是得接受这些事实。过去也不乏有跟他要好的弟子在修炼中遇劫而逝,有生就有死,他总要学着长大。」

「但小师弟把周师妹当亲妹妹看待,我担心他接受不了……」

「晏清。」盛如玄轻叹:「这也是你的修行,为师知道你特别爱护盛雪,但就因为这样,有些时候反而要狠下心。一味的呵护并非好事,总是心软的话也绝对得不到想要的。」

蓝晏清知道师父这么讲也没错,师父平时对他虽然温和,但该严厉的时候也不心软,总是如父亲一样关爱、教养他,只是师父对小师弟还是太狠心了些,但他反省自己或许是关心则乱,于是回应说:「弟子明白了,我会好好和盛雪说,多谢师父开导。」

盛如玄欣慰一笑:「你明白就好,去吧。」

蓝晏清一离开,盛如玄就起身去了书房,角落的黑釉花瓶中有一枝含苞待放的梅花散发幽香,收拾乾净的书案上只摆了一本翻到一半的书籍,另一侧摆设两张椅子和一张茶几,后面有张屏风,屏风上描绘的景色是潢山的一部分。

其实它是灵素仙子的墨宝,天清屏风。画里的景物会随四时流转而变化,如今屏风画里是逐渐回暖迎春的景象,冰雪消融,不少地方恢復绿意。

这天清屏风暗藏玄机,杜明尧曾向盛如玄借此屏风,把某次捉到的眾多杂妖投进画屏里,那些杂妖修为不高,一接近画屏就被烧得灰飞湮灭,是能藉着持有者意念降妖除魔的法宝,也能收进各种活物。继承灵素宫的人自然也传承了这件宝物,盛如玄指尖擦过山嵐、飞瀑时也沾了些水气,他的手最后没入画里的山域之中,接着整个人进到画里,像是被屏风吸入一样。

盛如玄缓缓眨了下眼,他还站在书房里,摆设相同,不过这却是在屏风里头,他走出书房外,从露台和廊道上能看见一样的潢山美景,此时在书房隔壁的寝室传出砸东西的声响。他走回寝室,一个女人将他房里砸得乱七八糟,但他不以为意,对那女子背影喊:「霏缨,生气伤身。罢了,爱砸便砸吧,能消气就好。」反正画里的事物,过了一天就会恢復了。

袁霏缨转身怒瞪来者,情绪起伏很大,她脸上都是泪痕,发髻也有些乱了,也不知砸东西发洩了多久。她被关在天清屏风里,虽然能感知到四时变化,可是法宝内的时间流逝能被操控,她不相信盛如玄,所以也不确定自己被关了多久。

房内桌、椅不仅都被摔烂,各种器皿摆饰也都砸碎或被法术轰过,袁霏缨还是气不过,飞去拿掛在墙上的剑指向盛如玄,可是手里长剑立刻变成一段梅枝。盛如玄捏着梅枝一端轻轻一抽,隐含的力道就令袁霏缨踉蹌,他顺势搂她入怀道:「你想不想念孩子?我让他来看你?他现在什么都好,有我看着,会越来越好的。」

袁霏缨听他提孩子就悚然倒抽一口气,盛如玄温柔体贴的问话像是威胁,而且眼下她自身难保,又哪里顾得上孩子。她曾经熟悉的师兄、夫君,现在令她感到陌生和可怕,她对他曾有过的爱恋早就被恐惧和怨愤所取代。

她带着哭腔央求:「我不看孩子了,我什么都不要,师兄你放了我吧?我都把界玨交给你了,只要、只要找到特殊血脉就能用它去天人屿了。我现在这样,对你也没有任何威胁啊。我不会再去欺负你喜欢的那些女子,如今我连修为都几乎没了,念在我娘亲是你师父……的情份上……放、放我走吧?」

「不。」盛如玄微笑拒绝,轻轻咋舌,抓她肩臂让她面对自己,用指背替她抚去眼角泪水,他态度平和道:「说得好像我有多可怕,会吃了你似的。霏缨,我将你留在画屏中是要保护你。所以知道界玨存在的人都晓得是你拿走它,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你。你看你藏在人间这些年,过得有多辛苦?还差点被别人逮着了,若非我及时发现并救下你,你恐怕连死在哪里都没人知道。那些为了早日飞升仙界的傢伙有多疯狂你不是不晓得。」

因为内心畏惧,袁霏缨无法直视他太久,她话音止不住的颤抖,咬牙低语:「你不也是其中之一?所以你才和那天人曖昧,想从她那儿取走界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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