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母女（过渡章）（1 / 2）

夔澍主动申请了调座位，就在下午。

方韫敏眼睁睁看着梳着双马尾的姑娘，把属于她的东西收拾出来，曾经她赠予她的那些小玩具，甚至是课堂上传的纸条，她都放在了原本的位置上，全程没有看她一眼。

她们的关系甚至不如最初的时候，但面对态度冷淡甚至尖锐的夔澍，她没法让自己低声下气的去乞求一个人的原谅。

直到放学。

方韫敏刚想喊住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夔澍，手腕上的呼叫器就响了起来。

（方思周已到机场，速回。）

方韫敏不甘地朝门外望了一眼，看不到那个曾经会等她一起放学，哪怕只是同路到校门口的姑娘了。

方韫敏被司机接走了，而教学楼的四楼窗口，夔澍正站在那里。

她一直看着方韫敏的方向，眼神中布满哀愁。

（她身上的气运，好像有点奇怪）

（突然旺盛了一瞬，发生了什么？）

（不急，总会发现的。）

（很甜美的味道。）

欲妖在她心口，贪婪的眼珠缓缓转动着。

（杞鹮在北方。）

（让她好好看着。）

夔澍将背包收紧，转身下楼。

坐着校车回家时，天色已经昏暗，客厅亮着灯，温热的饭菜摆放在饭桌上，果盘里摆着卖相很好的草莓，蒂被洗净摘除，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委里有事，好好吃饭，爱你。”

夔澍走到窗边，又看到了胡同里，坐在电动车上的陈图，她仰着头看向家里，真正看到站在窗边的人时，惊惶的骑上车溜走了。

夔澍抬起一只手捂住眼睛，她笑着跟欲妖说。

“她真可爱。”

作为需要，夔澍和许多同族不同，她虽然也干着不光明的事，但她认为她是欲妖里面少有的体面妖。不过据说族里又出了个叫阎穜的小后辈，走的路子和她相同，都是采女人的气运，她偏就一界只采一人。

夔澍舔舐着齿尖，太难得，欲妖里面居然出了个痴情种子，下次回族，可以认识认识。

小妖与她精神相连，察觉她的想法，嘶嘶笑了起来。

（对于我们来说，她足够痴情。）

夔澍咽了一口草莓，心里回答小妖的嗤笑。

第二天，是周六。

夔澍并没有待在家里，而是准备拿上借书证去往市区南面的图书馆看书。

漂亮的小姑娘收拾的并不漂亮，凌乱的发尾和布满血丝的眸子让她的状态看起来十分差劲。指尖被修的过于平整，甚至露出了粉色的甲床。穿着黑色的长袖衬衫和及踝的牛仔裤，黑色的皮鞋里也是黑色的袜底。

夔澍从水池里接了两把水，将发尾沾湿梳平，再用风筒轻轻的将它吹干。

“早上好。”

女孩对着镜子，两只手拉扯嘴角，僵硬的笑容因为美丽看起来显得没那么怪异，她朝镜子里的自己道了早安。

在大门口，门把手上挂着早餐，还是温的。

某个海螺母亲回来过，避开了睡着的她。

夔澍把袋子从把手上拿下来，攥着塑料袋面朝大门站着。塑料袋里装着她喜欢的林记的粥和小笼包，她把袋子抱在了怀里，慢慢蹲了下去，将脸埋进了交迭的双手上，啜泣声一点一点儿放大，她用牙齿咬住袖子，抽痛的胸口还是一点点将哭声从捂住的口鼻里挤压出来。

强撑的脊背这一刻彻底弯了下去，她妄想哭尽所有的委屈，可是委屈没有尽头。

她哭了很久，久到她忘记限制自己的哭泣，久到双腿疲软只能跪在地上，久到眼泪将袖口晕湿，久到，双目通红不修边幅的女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抱住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心肝宝贝……”

陈图看到监控视频里仿若行尸的女儿时，她的心都要碎了。她将自己锁在单位，为了避开女儿也许会憎恶的目光，她将房子里装满摄像头，只敢躲在屏幕后面，用无耻下流的目光视奸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幻想着女儿的身体自慰，却避开回忆她痛苦的目光，直到今天，她看着自己的宝贝以她从没有见过的模样哭泣着，绝望与苦难，笼罩在她视若生命的孩子身上。

“妈妈。”

夔澍仰起头，小脸上挂满泪水，眼睛里却迸出了惊人的亮光，她伸出手紧紧搂住眼前的陈图，她说“你不要不要我，妈妈，你不要不要我。”

陈图被这样的目光凌迟着，痛苦之余偏又隐晦的生出一些喜悦来，这种喜悦很微茫，却不容忽视。随后而来的愧疚感压得陈图喘不过气来，她怎么可以喜悦？她怎么能够喜悦！

“我永远不会不要你，”陈图颤抖着，眼泪倏然而下，她抑制哽咽，伸手在夔澍瘦弱的脊背上拍着“我爱你，永远爱你。”

会学着像母亲那样爱你。

作者的b叨叨:→_→过渡章真的是作者菌的苦难摇篮，瘫倒，超级短小下章就正常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