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般的箭矢袭来。
几人连忙格挡后退,仍有人不幸中箭。
面具男一把扣住叶十七的肩头,低头轻声道,“正面破门!”
城门内弓弩手太多。
这种距离,弓弩的杀伤力比弓箭更大,加上弓弩可以数箭齐发,想要用几人越过宫门突破防线,太难。
很快巨大的木桩上场。
六个壮汉整齐地喊着号子,在一声声撞击中,赤红的宫门显现的门缝越来越大。
“盾牌准备!”面具男挥手下令。
身后的将士们一时吃不准该不该听这令,不敢动作。
叶十七挑眉瞄了他一眼,而后跟了一句,“盾牌准备!”
一个个盾阵在墙外排列规整。
轰隆一声,宫门应声倒地,扬起了巨大的尘土。
六名大汉迅速闪到墙外,躲过暴风雨般的箭雨。
再等等,弓弩换箭的间隙就是他们进攻的最好时机。
就是现在!
箭矢雨小了,没了!
“随我杀!”
面具男一马当先,手持长枪冲了上去。叶十七紧随其后,高喊着,“杀!”
盾阵迅速分开,将士挥舞着刀剑冲杀进宫门。
原本整齐候在宫门口的弓弩手还来不及反应,便看到对方已然杀到眼前,只能急急往后散开,让其余人先上前防御。
这一进一退,原本周正的队列就乱成了一锅粥,霎那间被冲得四散。
偶有几个手快的弓弩手还能射出几发箭矢,但大势已去。
刀剑声不绝,厮杀声震天,血腥味四散。
不时有人倒下,再也起不来。
安乐就在墙外不远处,冷眼看着这残酷的场景,脸上是麻木和悲悯。
一直提着的精神气仿佛到了极限,攥紧缰绳的手,因为过于用力,骨节都绷成青白色。
这扇宫门,竟让她觉得如此陌生,缓缓淌开去的鲜血,令人恶心。
眼下,她好像抽离了这个躯壳,没有了高下立现的存亡关头,也没有身份羁绊的恩恩怨怨,作为一个旁观者,旁观这场所谓的权利更迭,争夺的双方更像是被某种力量推着走的屠杀傀儡。
最终,总会有一方胜利,而后用这些逝去的生命书写历史。
“将士们,随我一同救驾!”叶十七的声音在城内响起,一阵格外嘹亮的叫喊声响起。
“走吧。驾!”安乐轻启檀口,驱马上前。
乌泱泱的将士扯着嗓子争先恐后地涌进皇城更深处。
鲜血蔓延,被一双双脚印沾染,带去更远的地方,层层叠叠,就像有人以血为墨,用力向皇城内画了一笔,格外刺目。
这一路畅通无阻,众人径直来到了金銮殿外。
而原本候在殿内的一众假禁军,在听到宫门处的厮杀声后,已然在门外列阵,以不变应万变。
叶十七皱眉,这些人穿着禁军的甲胄,但都是陌生面孔。
不对劲!
他眼神飞快扫视四周,屋檐上、转角处、殿门内都没有埋伏弓弩手。
很不对劲!
只有这点兵马?
“让孤看看,是谁来了?”萧宗熙大步跨出大殿,满是笑意地看向殿外。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叶家不管在哪儿都是带头冲阵的。
可歌可敬!
萧宗熙在看到叶十七的一瞬,眼睛一亮,仿佛是期待他的到来。
“叶统领来得正巧,哈哈哈哈……”他恣意大笑,全然不似平日里那个冷着脸不爱说话的四皇子。
叶十七紧紧盯着萧宗熙,殿内情形不明,不知皇帝情况,不好贸然杀入。
“四皇兄,父皇呢?”一声清亮的询问打断了这过于豪迈畅快的笑声。
萧宗熙收敛了笑意,略微转动目光,发现了人海中一抹格外娇小的身影,很是显眼。
他微微眯了眯眼,脸上闪过一丝接近癫狂的兴奋,而后缓缓舒展眉眼,略带遗憾地开口,“皇妹来得当真不巧,错过了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