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吗?当真要一辈子低声下气?”
不待钟月回话,她接着说道:“便是姑娘甘心,奴婢也是不甘心的,奴婢原本可是在大少爷身边伺候了多年,如今却被大少爷派来了姑娘身边,由此也可见少爷心中还是有姑娘的,不舍得姑娘受苦,现在只要姑娘点个头,往后便不用再过这种苦日子了。”
“姑娘可莫要再犹豫了,这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姑娘再下不了手,便真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我看那姑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警惕心强,若是姑娘再不成功……我可要回去禀告少爷了。”
她说完,便消了声,任钟月好好思虑。
……
钟月出去后,流筝无所事事,便漫不经心将视线看向了窗外,却忽然对上一道熟悉的目光。
那人临窗而坐,见她看过来,端起手中的酒杯抬了抬,笑容温和。
流筝看着他许久,忽然抬起一根手指,在唇间抵了抵。
她视线望着他,望进他的深邃的眸子,红唇微动。
而另一侧,陆疏屿正喋喋不休跟对面的人说着前些日子遇见的趣事,抬头却见那人早已经偏开了眼神,望向窗外的某个地方,原先面对他的冷淡双眼仿佛被踱上了一层暖阳,笑意融融,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
陆疏屿不悦皱眉,撂下手中的竹筷:“我在与你说话,你居然走神?”
对面的男人仿佛丝毫没有听见他的声音,陆疏屿袖袍一拂,起身便要向他这边走来:“我倒要看看你在看什么,有什么东西比我还能吸引你注意力?”
然而还没等他走近,男人豁然伸手将帘子一拉,“啪”一声隔绝了他往外看的视线。
面上也恢复了原先冷淡的模样。
陆疏屿:“……”
男人却兀自低下头,看着杯盏中微微荡漾的涟漪,眼底漫上一抹笑意。
方才那姑娘是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
门外传来脚步声,房门被推开,流筝若无其事收回视线。
钟月的面容好似与先前一般无二,然而流筝的视线却在她眼角停顿几分。
她重新坐下来,侍女照旧安静垂头立在她身旁,小厮跟在后面,将喷香的饭菜端到几人面前。
钟月面上扬起笑意,重新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她提起竹筷:“阿筝姑娘也久等了吧,饭菜都上来了,快些尝尝。”
流筝扫了眼桌上的饭菜茶酒,又看向钟月,抬手去拿竹筷。
钟月却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与她的手交握一瞬,又很快分开。
她面色轻松冲她一笑:“阿筝姑娘,今日你是客,我来布菜,不劳烦你。”
一旁站着的侍女瞥见这一幕,又无所察觉地收回视线。
流筝眼睫微动,默不作声拿起竹筷尝了几口碗中的饭菜。
钟月一直看着她的动作,见此笑了笑:“阿筝姑娘觉得口味如何?”
“尚可。”
“那姑娘便多吃一些,只怕以后来此的机会便不多了。”
侍女眼眸闪烁,余光瞥了钟月一眼。
钟月仿佛丝毫不觉自己所言有何不对劲,抬手触上酒杯,却没有立刻拿起,而是问:“阿筝姑娘近些日子过得可还好?”
流筝闻言漫不经心回道:“尚可,你呢?”
钟月一笑:“想来,像阿筝姑娘这样的人,应当是活得自由潇洒的,至于我……和从前一样,但我已经觉得很不错了。”
她看向流筝的眼底流露出殷羡之意:“其实我很羡慕阿筝姑娘,这样潇洒自由,人生应当是肆意欢畅的,但这世上大多数人的日子,皆是身不由己。”
流筝手中动作一顿:“钟月姑娘,你在羡慕旁人的同时,是否想过,自己身上也有令旁人羡慕的东西?正如你方才所言,这世上大多数人生活皆身不由己,那么你又怎知,我不是这样的人?”
“我始终相信,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选择任何你想拥有的生活。”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禁锢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