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还是不转身,是个十分严峻的问题。
“腿好细好直,适合……架在肩膀上。”
床缝外不怀好意的凝视还在继续,甚至已经开始讨论起体位。
虞琅煞白的脸红透了,着急忙慌地转头想去看是谁在编排他。
砰砰——
虞琅在转身时没注意到床底狭窄,脑袋在转身里昏沉一下,砰砰撞上床板。
“哎哟,痛!”
虞琅捂着脑袋,一边揉着起了包的脑袋,一边接着往外转身,直到他把眼睛放在缝隙的一线光里。
“你说什么呢?你都没在床底看我!”
外边的人没想回虞琅的话,他强硬地命令:
“出来。”
“我才不出来,有本事你进来抓。”
“不出来我就……”
虞琅心底一紧,那人不说,虞琅忍不住追问:“你就怎么样……?”
对方不回答,只露出半截小腿在床缝边。
没蹲下,没弯腰,站得笔直。
隔着头顶的床板,虞琅都能感受到头顶投下来的强烈凝视。
对方似乎真的隔着床板把他的身体看完了,才会那么自然的说出屁股好翘,腿好直之类的话。
这样具有恐怖洞察力的大佬,真的是我在这里躲着能躲掉的吗?
会不会越消耗大佬的耐心,等会被抓出去受到的毒打就更恐怖?
要不投降吧?
趁对方还没采取强制措施。
虞琅心底就跟压了块石头似的,越沉越深,压得脆弱的河床发出濒临拆解的嗡嗡解离声。
“别杀我,我、我出来就是了。”
男人什么都没表示,就把虞琅唬得一愣一愣。
虞琅怂了吧唧的贴地爬出来,一边爬还要一边出声稳定外面男人的情绪。
“我现在就出来,你可千万别把我怎么样,我没什么可给你的,我很听话,我可以陪你睡觉。我很漂亮的,你见到我你就不会想杀我了,真的不是我在自恋,你会对我满意,真的真的。”
隐隐约约,虞琅听到头顶的男人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听不出恶意还是善意。
让虞琅又无端端地浑身抖了一下,脑袋再一次撞上门板,疼得嗷嗷两声。
顾不上喊疼,还得接着往外爬,伏低身子彻底钻出床缝。
虞琅的手掌早就擦破了皮,爬进床底的时候还没感觉到痛,现在肾上腺素的作用消退,痛感立马成倍的往掌心里钻。
掌心就跟长了无数只虫子似的,虫子正用着尖锐的足往皮肤深处深挖,恨不得一个冲刺钻进血管里吮吸,把所有的经脉都用嘴巴咬断似的。
没地方可让虞琅委屈喊疼。
他把自己的情绪收好,把双手背到身后去,然后老老实实地向面前男人道歉:“你别生气,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商量。”
虞琅从床底爬出来的时候,池见青瞧着他,心疼地一时间连呼吸都乱了分寸。
满身的伤,身上衣服几乎不能算衣服,只能说是挂了块布,闻上去是重重的灰尘霉味,还有廉价的肥皂香精气味。
虞琅低着头,不敢看池见青,也就错过了池见青的变脸时刻。
虞琅始终把头埋得很低,两只手一直在背到身后去,左手勾右手,藏在背后来回扣弄手指尖。
按照剧情节点。
在虞琅眼前,面前这个西装革履的富贵男人大概率就是来报复他的。
就算这个世界司法完善,就算不杀了他,多少也是要断条腿、断只手,付出些代价、受些苦的。
借着余光,虞琅打量了下面前男人的四肢和躯干。
很快作出定论:打肯定打不过,反抗无门。
眼下“池见青”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但决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做出自救行动。
那就是——
色诱!
虞琅向前扑通一个假摔。
正正好好摔进男人的怀里,男人也不抗拒,自然地将他搂紧。
虞琅躲在男人的怀抱里,仍不死心地用余光贴着身体边缘向四周扫去。
这也穿西装,那也穿西装,看来看去都没有看到他那穿得破破烂烂的“池见青”。
“池见青”似乎抛下他跑掉了。
怎么会?
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应该是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先拖延时间,再等等。
虞琅揪着怀抱男人的衣角擤了鼻涕,眉眼装乖地低下去。
只闷闷地哀求:“我怕疼,不要打断我的手脚,然后……然后你要戴套。”
男人没有回应他。
因为男人也和他一样,正在焦急寻找那位小三的存在。
看来那个小三似乎也明白自己做的是亏心事,所以在正主到来的瞬间,把虞琅丢在这里,一个人跑掉了。
小三就是小三,就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