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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己饥己溺定王斥弟知疼着热义女奉母(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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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行了,妮子年后该进羽林了吧。”姬日妍揣着手发笑,对北堂道“初一你们在家过,初二开门迎媳,你带着锡林来住两天。你们武妇初三也不出门,那先住到初七再说吧。朱雀门搭台唱戏,陛下要出宫玩到十五,躲不了你伴驾——行了,别送了,留步吧。”

元旦晚上是家宴,皇亲与辅政大臣携夫女入宫,照例三天无大小。初一吃斋;初二开年迎媳,娘们得带着正房回门看望婆母;初三是猪日,易犯赤狗,要祀妣祭神。赤狗为熛怒之神,犯之不吉,武妇和在外奔波着讨生活的娘们格外忌讳这个,北堂岑自然也不愿出门。今年的文宴定在初四,武宴定在初五。初四是羊日,要迎灶神,抢路头,初五迎财神,武妇从街面儿上过,商户们都乐意讨个好彩头。初七人口日,是女娲产下人王的日子,届时会在朱雀门前搭台唱戏,施舍穷苦百姓,少帝想避开人群出游,晚上宿在行宫。从初八开始,太医院轮流出宫义诊,各官署理事如旧,不过陛下会在宫外住到十五。少帝还是小姑娘,乔装出去玩,皮起来也是很皮的。去年在酒楼里看人打架,乌瀼瀼的人群里挤出个小脑袋瓜子,差点被酒坛砸中,把严雌吓得浑身透湿,回家以后狠狠痛经三天。大姑姐自己都不着个四六,她看护陛下,林老帝师还不放心地要找人看着她。

“这几天倒是闲不下来。”北堂岑扶着雾豹往回走,她这个姑娘大了,这几年愈发高,体格也壮实。早上看见她打了个赤膊,在院子里扛着沙袋做蹲起,身上都蒸白气儿。“娘还说呢,人闲下来,心思乱飘,对娘有什么好处?不若人忙一点,把心闲下来。”雾豹的语气很有做姐姐的风度,把北堂岑教训得不敢说话,“前些时候还听我二爹说,问问太常寺有没有当值的巫祝娘娘,要给娘打个事卦。我问什么事,二爹说不清楚什么事,就心里打鼓。娘往后要是自己觉得心情不好,有那个苗头,就赶紧找冥鸿和其她姨姨,就算帮不上什么,白天夜里轮流守着娘也是好的。谁也不让进,就闷在屋里,这叫个什么事儿?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要是真像那独眼娘们说的,娘是自己不吃不喝,郁郁寡欢地就死了,我跟冥鸿笑话娘一辈子。”

“你这个嘴,得理不饶人是坏毛病。”北堂岑见她眼圈红红的,笑着用指节蹭她下巴,边蹭边讨嫌,说“肉乎乎,小肉脸儿。”

“娘少跟我来这个。”雾豹皱着眉,倒是没躲“娘不和人说就算了。长史是跟着娘出生入死的姊妹,娘不跟她说,我是娘姊妹的遗孤,娘也不跟我说。我的心里是很受伤害的,往后几天都要睡不安稳,担心娘的身心了。娘还是想想怎么补偿我吧。”

“我又不知道那会儿是怎么了,现在想想,也觉得之前有些钻牛角尖儿。”

“什么叫钻牛角尖儿?我和冥鸿担心的是娘不够重视自己。”雾豹架着她上了台阶儿,将她撂在藤椅上,说“我和冥鸿小时候,娘是怎么重视我们姊妹的,就怎么重视自己,不行吗?冥鸿只是尿个床,娘都要担心是不是左使娘去世,她心里受创,一得空就要带着我和冥鸿出去逛逛。”

“她就是睡前老爱喝水,倒不为着别的。”北堂岑笑了一会儿,被雾豹这么絮絮叨叨地关心,倒有些不好意思,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马上要入宫了,舍不得娘就直说。”

“我是舍不得。”雾豹叹了口气“我这么大个人了,心里一直恋着娘。往后娘还了政,我入宫当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娘要是不能让我放心,我干脆跟着娘回平州,娘就掂量吧。”

“这什么话。”北堂岑‘啧’了一声,又觉得雾豹这孩子闷声不吭的,真能干出来这样的事儿,把个锦绣前程一抛,头也不回地跟着她走,遂有些认真起来,说“我是能照顾好自己的,凭它什么人祸天灾,想把我干翻,并不是简单的事。往后我若再动一动轻生的念头,想到你气势汹汹地要往平州来教训我,也就算了。”雾豹在她跟前盘腿坐下,把身子偎过来,北堂岑很自然地搂住,低声说“何况我只是有点想我娘,没有鹞鹰说得那么唬人。”

她眼中打翻涂抹天际的染料,干净得像某种臻美的宝石。齐寅看见北堂岑和往常一样轻轻拥揽着雾豹,感到自己悬着的心放下了。冥鸿叼着糖葫芦从东院出来,见娘抱着姐姐,于是默不作声地走上前,挤进娘怀里。斑儿笑嘻嘻的,觉得娘和她们在闹,就也凑过去,坐在躺椅的边沿,压得藤条‘吱呀’一声轻响。他并没有什么女男大防的概念,冥鸿雾豹是娘的闺女,就是他两个义妹,斑儿搂住娘的腰,感到心满意足。雾豹往下挪了些,给他让个地方。

北堂岑就是在这样的间隙看见了齐寅。身上还是常穿的那件石竹色领袖缘的袍服,站在仪门前,身边是巧笑倩兮的梅婴。风来风往,日影在他脸上闪烁。东风马耳,世事曲折如羊肠,天地伦常,万物自然,此刻的北堂岑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伤心摧怀的。她晓得最近斑儿对锡林有些怨言,这个孩子没有明着说,但是旁敲侧击地给他表姑母告状。

“你们大爹来了。”北堂岑抚摸斑儿的额发,觉得不能厚此薄彼,于是又挨个摸了摸雾豹和冥鸿。她目光洇游而上,沉入锡林如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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