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1 / 3)
正午太阳底下,手机相机取景框一打开来就被太阳光占满,嘉树调整过角度,一爿瓦蓝的天显现出来,司令台的背景墙新上过了漆,色彩过度鲜明,台阶和地坪却又过分旧,映在一起,看着有些不协调。
周园园穿条格子裙坐在旧台阶上朝他这边挥手,灿烂笑脸刚好背了光,“嘉树,你把我拍的好看些。”
嘉树笑应着拍了几张照,过去把手机还给她,两个人沿了操场慢慢走。
早晨周园园姆妈打过电话来,说今天夜里到家,他们两个吃过中午饭,商量好一起回了以前的小学。
记忆里体育课上绕着圈怎么也跑不到尽头的操场像被缩小了一圈,那时候的煤渣跑道也替换成了橘红色的塑胶跑道。
地是烫的,吹过来的风也发烫。
她的面孔已经被太阳晒得发了红,却有些沉醉地闭上眼,像在仔细感受风的温度,她说,“嘉树,我最喜欢夏天,总觉得我的好事情好像都发生在夏天。”
嘉树问,“什么好事情?”
她抬眼看着无垠的天,一样一样认真地数过来,“十岁生日,初二暑假……”,她顿一下,又带着笑定定地看牢他,“还有现在,现在也是在夏天。”
跟她对看着,他的大脑好像短暂地停摆了几秒,回过神来,他揽过她肩轻轻抱一下,还什么话都没有说,周园园自己先挣脱开,笑着嚷嚷太热了,一个人又跑到了前面去。
她往香樟树的树荫底下钻,嘉树跟她一起去,两个人站定了,周园园背对他望着不远处的教学楼,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来,静默一会儿才开口,“嘉树,我刚上小学的时候有次偷偷上了四楼,看到六年级的学生们跟我们一样坐在教室里,我觉得课桌好小,他们在我眼里都像是大人。但是,好像一转眼就十七岁了。”
这时候又起了一阵风,她的头发丝被吹散了,她的人也被太阳光镶了一层虚晃晃的边。
他有些恍惚,好像这一瞬间突然抓不住她。
他去牵她手,周园园回头来看他,她又笑起来,“嘉树,你说会不会其实是我做了一场梦,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还坐在小学教室里。”
嘉树认真看着她,不自觉把她的手握紧了,“就算梦醒了,回去了也还有我。”
周园园一动不动任他握着手,过一会儿,她却伸了另一只手指了指教学楼,“一样来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教学楼似乎也翻新过,一年或者两年前,跟操场一样也比记忆里的小了一个号,他们沿着楼梯往上,教室的布局完全改变了,又说不出来究竟哪里不一样,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没了方向感,怎么也寻不见以前上过课的那间教室,他们找累了,最后随便进了一间没锁门的教室。
现在课桌都是两个独立的并排放,这样一来,三八线就成了被历史淘汰的产物,植物角种了水生吊兰和绿萝,背后黑板报上画的是一片蔚蓝大海,一群孩子带着救生圈在海上漂浮着,中间写着“暑期快乐”。
他们不约而同地在找同一个座位,也几乎是在同时寻到了,在靠窗的第三排,二年级开学时的座位。
一起坐下来,周园园靠在课桌上看着他,忽然说,“嘉树,在这里做爱,在课桌上,好不好?”
他先一愣,过了一会却皱眉,“神经病。不要胡闹。”
她是第一次听见他骂出这三个字,心往下一沉,发了慌,就连眼圈都发了红,扯扯他的衣袖子,有些无措地喃喃,“嘉树,嘉树,你不要生气。”
他沉默片刻,就从座位上起身,“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出学校门,走到从前礼拜一去嘉树家之前碰头的那条小路上,这条路两旁的行道树像是在他们离开的几年里突然野蛮地疯长起来,无数浓密的枝杈树叶把大半个天空都占据了,凶猛的烈日都被挡在了外面,像阴天。
嘉树接了个电话,他边走边说,讲的是英语,挂下电话突然发现不见了周园园,他回过头去,看见她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拿了手背挡着眼睛。
他一慌,急忙忙过去,看到她在哭。
他去揽住她的肩,“园园,怎么了?”
周园园没抬头,抽抽噎噎哽咽着说,“我不是神经病……”
嘉树才发现她还在纠结这件事,伸了手去紧抱住她,他也有些语无伦次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好。”
奶茶铺里只开了个小小的壁挂电风扇,摇头转着朝四面八方吹着热烘烘的风。
他们对坐着喝沙冰,周园园的眼睛周围还有点发红,她喝了两口,拿吸管搅着杯子里粉红色的冰水混合物,又突然看牢了嘉树,认认真真问,“嘉树,你真的觉得我是神经病吗?”
她问出话后的几秒钟像几个世纪,他倏然意识过来自己伤了她,一把过去紧握住了她的手,握得他自己的手都在发痛,“没有,从没有。”
他觉得他也快哭了。
周园园抬了眼睛看着他,硬忍着眼泪,却笑了,“嘉树,我相信你。”
从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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