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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110 / 116)

“什么想法?”

小白菜沉吟了一下答说:“她看我,相貌也还过得去,说句难听的话,还值几两银子。如果有人要我,只要聘金谈得拢,是肯放我的。”

“原来你婆婆有这种心思!”段二奶奶大感意外,“既然这样,杨大爷为什么不早办这件事呢?”

“就是因为我没有主见。”小白菜痛苦地说,“当初杨大爷说要等中了举以后,才跟我婆婆谈,这话决不是推托。杨太太很贤惠,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只为杨大爷自己觉得中了举来谈这件事,话比较好说,倘使我一定要逼着他办,或者先跟我婆婆谈好了,等中了举再正式请客,进他家的门,就不会有这场官司了。”

段二奶奶将她的话细想了一下,“可不是吗?”她想通了,“如说跟你婆婆已经谈好,你已经是杨家的人了,杨大爷为什么还要给人下毒?那不是情理上说不过去的事吗?”

“就是这话,如果是那样,我婆婆先就不会疑心到杨大爷,就报官也不会提到杨大爷的名字。”

“你这场官司,想来刘大少爷一定也在从中捣鬼?”

“我想免不了有他出坏主意。这件事也怪我没有主见,不答应他就是,不该去告诉杨大爷,以至于让他们成了冤家。”

“是啊!给人拴对儿,是最犯忌的事。”段二奶奶急转直下地说,“葛嫂子,你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想法,你先跟我说说。”

如果小白菜能回答这个难题,烦恼就会解消一大半。而偏偏这又是非回答不可的难题,也是所有关心她的人,不断会提出的疑问。这就使得她想要抛开这份烦恼而不可得了。

“我不知道!本来——”

语声本来就慢,且又不曾说完,越显得其情无奈。段二奶奶因为受人之托,同时小白菜既已住在她家,那么也就等于是自己的事,不能不钉着问。

“葛嫂子,你有话尽管跟我说。”

“我在想,我这个人的八字,不但苦,而且硬。”她吃力地将声音压得很低,“不瞒二奶奶说,我一生有过三个男人,结果都不好,很不好!”

提到自己的“八字”,妇道人家十之八九是重视的,段二奶奶吃素念佛的人,更不例外,此时虽未开口,却睁大了眼睛在等待,比出声催促更显得关切。

“第一是嫁的男人,第二个就是他——”

“杨大爷?”段二奶奶打断她的话问。

“是的。”小白菜说,“二奶奶你想,一个死了,一个遭这么一场官司,真正死去活来,好好一份人家几乎拆散,至今还落个残疾!”

想想她的话很有道理,段二奶奶忽然对小白菜起了异样的感觉,隐隐然有着发现一条蛇的那种恐惧。

她咽口唾沫,定定神想了想又问:“还有一个呢?”

“还有,”小白菜满脸飞红,声音低得只有自己才听得见,“刘大少爷。”

“谁?”段二奶奶实在没有听清楚,也无从猜测,所以提高了声音问。

“刘大少爷。”

这次是听清楚了,“就是县大老爷的大少爷?”她问。

小白菜点点头,又说:“这一个也死了,坐火轮船回北边,船沉在大海里头了。”

段二奶奶突然觉得毛骨悚然,失声说了句:“真有这样灵的事!”

小白菜一听这个“灵”字,颜色大变。一直在疑心的事,为旁人证实了,果然,自己的命不但苦,而且凶。

她脸上的神色,提醒了段二奶奶,顿时悔恨不安,急忙说道:“这也是一时碰巧,你不要自己瞎疑心。”

这掩饰的话,等于白说。小白菜容颜惨淡地摇摇头,“我自己知道,我这一生没有指望了。本来,唉,不必再提了。”

先就问“本来”什么?兜了一个圈子,仍是在这里顿住,段二奶奶当然还要追问。

“本来怎么样?”她说,“本来你是有打算的?”

她的打算——其实只是一个想法,一种希望,也真难于出口。原已自摒于尘世以外,黄卷青灯,了此一生的她,就在这晚上与杨乃武的重新聚首,倾诉恩怨之中,想起大悲庵中一位中年比丘尼的说法而放弃了她原来的决定。

“我听人说,已经妨过一个人,就不要紧了。”她吃力地说,“妨过杨大爷一次,害得他坐过牢,就不会再妨第二次了!”

她的话,骤听不可解,细想一想才明白,刑克之事,对杨乃武来说,已经“应”过,所以尽管亲近,不会再有妨害。这就是说,她只有杨乃武可嫁。

“这是谁说的?”段二奶奶问。

“大悲庵的妙真师太。”

“噢,是她!”段二奶奶踌躇了,如果不能驳倒妙真的说法,自己的话就说不下去,因而硬着头皮加了一句,“她的话靠不住。”

“靠不住?”小白菜望着她,希望她提出解释。

“俗话说:‘修心补相。’只要好心行善,菩萨保佑,自然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不过,”小白菜很快地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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