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水蜜桃。
应该是甜的吧。如果能亲到,不甜也甜了。图坦臣撑着浴缸的边沿,在她脸颊吻了一下,他的伤还没好全,埃斯特不可能推开他,所以他比往常任何时刻都更大胆。一枚浅红的、丝绒乳霜质地的唇印,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留在埃斯特的侧脸上。
“我没有越界。我说过,我和你站在一起。”图坦臣弯俯下身,以一种渴慕的神态,卑微地望着她。他需要看见埃斯特的表情,他需要通过她面部的细微变化读取她内心的想法“邪火下头的一瞬间,你看着他,一定觉得索然无味,你只是不好意思承认。你根本就不想让他来见我,你想临时取消画展,把他拒之门外,原本你已经通知唐古拉了,所以她今天才会迟到。你不希望把这段关系拿到台面上,你想把天鹅当作你冒险途中暂停歇脚的跳板,可他偏偏不遂你的心意。你对他有意见,你忍下来了。”
埃斯特的眼珠动了一下,她此刻不大自在,果不其然,她拿起了酒瓶。图坦臣知道她下一个动作必然是战术喝水。
“你要我眼睁睁地目睹你恼羞成怒吗?我明明知道事态的发展,却要袖手旁观,听之任之吗?你没那么喜欢天鹅,你只是被特伦蒂弄得焦头烂额,要找个发泄的渠道而已。你已经占有过他了,尝过还不够吗?”
白马兰垂下眼帘,用银叉子拨弄水果,小口小口地咬,类似某种消遣。片刻之后,她抬起脸,目光中流露出亲和与眷爱,笑道“聊你。我和天鹅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谈论你。”
图坦臣知道,她获悉自己的权柄并未受到他人觊觎,又满意了,所以态度变得温和。
她湿润的头发沉重而生涩,随着头颅轻微的偏转而移动,恍惚间是严密排布的黑色的鳞片,在她肩上蜿蜒蛇行,折射不同的光。她尚未完全露出的毒牙服帖地藏回肉质鞘,游走在他手腕上的力量感渐渐消解。她的身体又浸回水里。
所以埃斯特的不满都只源于他擅自作出决断的行为吗?得知他只是个头脑里除了爱情空无一物的笨男人,操心丈妇的情感生活,她的恼怒和不满就都散去了?图坦臣早该料到,她对天鹅再上心,限度也不是很高。接下来,她是不是要借坡下驴,跟他打感情牌,掩盖她们妇夫之间永不对等的地位和权力了呢?
“天鹅和你的感情很好。迈凯纳斯告诉我,你送他离开高山半岛的时候,我还疑心,在朋友和配偶之间,你会选择朋友呢。”
果然。又是这样。在她不能直白地以势压人时,‘感情’是她首选的遮羞布。她那些冷硬的傲慢与威严,赤裸裸的权势,只要裹上爱的名义,都会变得温存喜人。
“你是和我共度一生的人,你是我的丈妇。如果天鹅的性格能温和一点,不那么刚强、锋利,我会邀请他来家里小住。”图坦臣伏在浴缸边,暖意让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他按照埃斯特递出的剧本演绎自己的角色,沉入温暖的漩涡,并最终降服于她半真半假、讹言谎语的爱。
坠落吧。
大不了,就一起掉下去。
“毕竟,比起梅,我和天鹅的关系更好。如果他和你在一起,我会趁着你没功夫搭理梅,狠狠地修理他一顿。”图坦臣闭上眼,坦然地接受埃斯特的抚摸,凉凉的水珠颤着,贴上他的睫毛,划过脸颊,像眼泪一样朝着耳后滚过去。他说“梅以为你有了新情夫,在我面前幸灾乐祸。”
“你应该抽他一巴掌,否则他永远都不会尊敬你。”白马兰低声叮嘱“算好距离。他的脸很小,别打坏鼓膜。他本来就不怎么听得懂话。”
应该只是哄他高兴的玩笑,否则就太无情了。
图坦臣稍稍抬起头,气息在潮湿的空气中短暂地停滞了一下。埃斯特离他很近,鼻尖几乎擦着他的脸颊,过分专注地盯视着他。那是种凝望。
“我不敢。”
湿意浸透了他的衣服,炙热的气息从脊背爬上来,在他裸露的皮肤上跌撞成一场昏沉的战争。埃斯特的触碰逐渐转变为爱抚,很陌生,让他非常不安。他的生物本能告诉他应该抗拒,他的身体还没有康复,刀口仅仅只是痊愈,他承受不住埃斯特给予的任何东西,但尚存的理智让图坦臣闭紧了嘴。这无关乎他的身体情况,只在于信与不信,就像她们之间从来不仅仅是爱,而是忠诚与否的问题。
其实图坦臣一直都盼着那个在冰球场上牵着他的手、教他滑冰的埃斯特,有朝一日能回到他的身边。和教母同床异梦的每个深夜,他都在思念他的埃斯特。
“有时候我会想,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许,是因为没有发生什么,所以才变成今天这样?”
气息交缠在一起,她喉咙深处的喘息是年轻而绝情的气味。白马兰将手探进他的衣服里,一寸一寸地往上,摸索着他皮肤上凸起的、扭曲的伤疤与缝线。巨大的一处创面,医生再用心,想为他缝得美观一点,也终究是不可能。
“或许从一开始你就不爱我。或许,自始至终,我们都不合适。”图坦臣笑着,用不经意的口吻说出心底的猜测。
“哪里不合适呢?你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