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正因为寻不着您,乱成一团呢。”
阮凝玉微微垂眸,心中一时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心思百转,刚好和谢凌前阵子深夜喝醉闯入她卧房的日期给对应上了。
原来,他那时候便知道她成了沈景钰的未婚妻。
怪不得自那之后,他便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那夜月光清寒,他一身酒气逼近,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沉郁与戾气。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那样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碎在目光里,里面翻涌着她读不懂的痛楚和绝望。
她原以为他不过是又一时的占有欲作祟。
“小姐?”抱玉见她神色恍惚,轻声唤道。
阮凝玉回府之后,除却谢易书与谢宜温前来探望,其余多是些惯会逢迎的下人,借着由头前来巴结讨好。
她倦得很,只淡淡瞥了他们一眼,便命人悉数遣了出去,半句多余的话也未留。
谢妙云抱着她,便是一顿哭诉。
就连谢易书,也不禁眼尾露出点儿泪来。
阮凝玉发现二表哥经历了谢易墨的事后,他眉宇间总拢着一层化不开的倦意。往日里清朗的神采淡了许多,便是静坐时,也能看出几分沉郁的疲惫,像是被什么重负压着,连带着周身的气息都沉了几分。
谢妙云将阮凝玉紧紧搂在怀里,泪水还挂在睫毛上,忽然顿了顿,带着哭腔的嗓音里掺进几分懵懂的疑惑:“表妹……我怎么瞧着,你这失踪了这许多天,不光没见瘦,反倒像是胖了些呢?”
阮凝玉僵硬了身子,红着脸不说话。
谢宜温静坐于阮凝玉榻前,良久无。
当日搜山之时,谢府人马与沈景钰麾下几乎将整座山翻了过来,怎会独独漏过山下一村户?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凝玉此番归来,实在蹊跷。
更令她不解的是,沈景钰分明也该察觉有异,却至今仍缄口不。
到了傍晚的时候,谢妙云她们这才离开。庆幸的是谢凌瞒天过海的事情并没有人知情。
离开庭兰居被囚禁的日子后,阮凝玉都快要忘记了那段时光。
她如今在谢府却是顶着未来世子妃的身份,所有仆人都对她十分热络。
阮凝玉又慢慢回到了以前的生活,继续靠着云香楼的生意过日子,每日不是数数钱,就是继续摧残着院里的珍稀花草,用来做香料放香囊里。
这两日都没见到谢凌。而在她身上男人留下的吻痕,早已渐渐淡得看不见了。
有时候阮凝玉都怀疑,是不是没有男人囚禁她这一回事?她只是做了一场梦。
她如今已是沈景钰未过门的妻子。
谢凌纵然有万般执念,也再无立场踏入她的庭院半步。
当初那般囚禁她——本就是错的。
何况沈景钰还被他所蒙蔽。
以谢凌的心,以他坚守的道德,真的过得去这道坎子么?
其实她期间也见过了谢凌一次。
第一天,谢老太太就叫她去了荣安堂,无非就是说她许配给世子一事。
堂内沉静,檀香袅袅。老太太端坐榻上,目光虽仍带着往日对她举止轻浮的不赞同,语气却比往常沉缓,“如今你既已与世子定下亲事,便该收敛心性,谨慎行。世子虽宽容,愿包容于你,可男子耐心终有尽时。若仍如从前那般任性骄纵,不知进退,迟早有一天,这份情意也是会耗尽的。”
话里话外都是打压,和对她的不喜。
阮凝玉嘴上敷衍着:“凝玉知道了。”
此时,她余光瞥见,不远处抱厦一道珠帘后面,隐隐落着一道身影,她余光瞥过去,还能看见地面上那道玄色云边衣摆。
谢老太太看见她一身罗裙收得凹凸有致,目里的不喜更浓了,知道如今亲事已定,便摆摆手让她回去了。
阮凝玉从头到尾都没敢看帘子后面。
她假装不知道谢凌在这里。
这日,春绿过来告诉她,小侯爷请她去叫佛楼。
阮凝玉正因这门天子赐婚而烦心,于是便穿戴好衣裳,戴上帷帽,这才悄然出了门。
阮凝玉推门而入时,世子沈景钰正背对着她,凭栏远眺。
阮凝玉摘了帷帽。
听到动静,少年回过了头,他笑了,在天光下他那张俊朗的脸如同白玉,“凝凝。”
“你来了。”
见到他,阮凝玉皱了眉。
她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