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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所,确实指出了我国的一些……‘积弊’,不过,那些微末蝼蚁的愤怒,就如同寒风中摇曳的残烛,纵然能燎原,也总要先经得起北境的寒风厉雪才是。”
他目光转向惊魂未定的托鲁汗。
“托鲁汗大人,您该启程了,至于陛下说我们堵不住……那也不尽然。”
铁面人缓缓抬起手,指尖捻着什么东西,仿佛是某种晒干的、颜色诡异的草籽,散发着微不可查的腐朽气息。
“这世间……”
他的声音低哑下去,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气。
“能让顽石沉默、让烈火冻结的办法,可比陛下您想象的…多得多。”
他手指轻捻,那枚干枯的草籽化为细微的粉末,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光滑的地砖上,瞬间消散无踪。
李做有握剑的手关节泛白,死死盯着那铁面人腰间的狼头令牌。
北贤王!他竟然将心腹安插在宰相使团中,直入皇帝暖阁!
这是何等的猖狂与挑衅!
托鲁汗看到令牌和铁面人,脸色更是死灰一片。
如果刚才那名官员开口是为了搅局,那么这个人的出现就是彻底和秦明决裂了托鲁汗心知,今日谈判彻底失败。
北贤王的触角已经远超他们的想象。
他艰难地拱手,再无多,带着面如土色的随员,仓惶退出了这弥漫着无形硝烟的暖阁。
暖阁内只剩下秦明、李做有,和那个如幽灵般的铁面人。
秦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看都没看那铁面人消失时留下的细微尘埃。
只是缓缓坐回棋盘前,重新拾起那枚温润的黑子,轻轻地敲落在棋盘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
“李做有。”
“臣在。”
“派人追上托鲁汗的使团,‘护送’他们安全离境,另外……”秦明的目光终于落在方才草籽消散的地砖上,深邃的眼底翻涌着冰冷的火焰。
“把地上这块砖……掘了,三尺之下皆用石灰深埋,还有,派最得力的人,不惜一切代价,去找常白山和柳月梨。”
他的声音极低,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森寒:“告诉他们…敌人用毒了。要快!”
朱家堡废墟边缘,临时搭建的流民营地。
浑身是伤、气息虚弱的常白山靠在一块残墙上。
听着手下那名仅存、脸色蜡黄带伤的情报人员讲述都城传来的消息片段。
这些消息都是他们通过隐秘渠道,用电报发来的。
当听到宰相托鲁汗厚礼求和、以及秦明所时。
他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满是血污泥泞的脸上,竟扯出一丝如同困兽最终舔到血迹般苦涩却决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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