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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中,秦昊那辆黑色轿车正缓缓驶离别墅大门。
隐约间,她仿佛看到了秦昊在冲着她笑。
她或将明白,从她决定动金矿样本的那一刻起。
就已经不可避免成了棋盘上被丢弃的弃子。
大门被关上的瞬间,她听见自己--≈gt;≈gt;牙齿打颤的声音。
“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想起刚才的画面,她呵呵冷笑一声。
半晌后,索菲亚浑浑噩噩地走在街道上,高跟鞋跟在石板路上磕出凌乱的声响。
夜风吹起她凌乱的发丝,露出苍白得像纸的脸,手里还攥着那张被揉皱的股份转让书。
街角阴影里,两个男人正打盹。
“哥,困死了,今晚怕是没活儿了。”
二弟咂咂嘴,往墙角缩了缩,眼神瞟向过往行人,大多是些普通上班族。
这些人也没有什么资金储备,都是打工人,少了点钱,会跟他们拼命的。
然而有钱人不同,有钱人因为赚钱太过于容易,或者本身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就是惜命。
大哥肘弯撞了他一下,压低声音道:“再等等,这地段有钱人多。”
“干咱们这行的,就是要有耐心,没听说过一句行话?”
“什么行话?”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他搓着手,目光扫过路边停着的豪车,“前阵子总看见个女的,一身名牌,身边跟着俩保镖,那手表一看就值七位数……”
话没说完,他忽然顿住,胳膊肘狠狠捅了二弟一下。
“看!那不是……”
二弟猛地惊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索菲亚正失神地站在路灯下,名贵风衣上沾着灰尘,身边空空荡荡,哪有半分保镖的影子。
失去了集团的支持,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么多年,培养的心腹,都成为了别人的心腹。
“她怎么一个人?”二弟眼睛发亮,搓着手往前凑了半步。
大哥按住他,眼神里闪着狠光道:“前几次想动手都没机会,这次……咱们可以干票大的了!”
他舔了舔嘴唇,从腰后摸出块黑布,刻意压低了声音。
“跟紧点,找个暗巷动手。”
两人像饿狼似的,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索菲亚踩着虚浮的脚步,拐进街角那家亮着霓虹的酒吧。
玻璃门推开时,震耳的音乐扑面而来,却盖不住她胸腔里的闷痛。
她径直走到吧台前,把揉烂的股份转让书随手扔在台面上,对着酒保扬了扬下巴道:“开个包间,给我拿最烈的酒!”
酒保看着索菲亚这身穿着,也知道不是一般人,立马照做。
伴随着烈酒的液体入喉,灼烧感从索菲亚的喉咙一路窜到胃里。
她盯着杯壁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忽然想起艾丽娅。
那个永远像骄阳般明媚的女人,明明就是一个小公主,总在秦昊身边笑得张扬。
为什么?
她捏紧酒杯,指节泛白。
论家世、论能力,她哪里比不上艾丽娅?
可偏偏是那个女人,能被秦昊护在身后,能在矿坑危机时,被他用后背挡住落石。
而自己呢?
酒吧旋转灯的光打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她又灌下一杯酒,视线开始发飘。
门口进来两个男人,眼神黏在她的包上,她却毫无察觉,只喃喃自语道:“凭什么……”
说句实话,索菲亚真是压抑太久了。
及时喝了酒,也无法舒缓内心之中的痛楚。
一个人,突然间一无所有,就会是这种感觉。
可对她,真痛苦的莫过于身边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去。
酒保从包间内递来第三瓶酒时,低声提醒道:“小姐,您的朋友好像在外面等您。”
索菲亚抬头,看见玻璃门外两个模糊的身影。
她笑了笑,以为是幻觉,挥手道:“哪有什么朋友……”
这个时节,全是过河拆桥的人。
树倒猢狲散。
朋友?呵呵……可笑的称谓。
话音未落,那两人已经推门进来,径直朝酒吧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