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已寝殿后,宇文盛心中已有了计较。
阿蛮来自南疆,心性澄澈,看似温顺却有主见,若以宫中惯用的华贵手段相待,非但不能打动她,反而可能招致戒备。
他换下一身朝服,只着一袭素雅常服,仅一两名心腹,悄然去往阿蛮暂居的宫殿。
刚进殿中,就见女子正倚窗望着外面的天出神。
宇文盛走近,并未惊扰,只温和开口:“可是思念南疆的山水了?”
阿蛮闻声回头,见是太子,眼中掠过一丝讶异,“太子殿下。”
顿了顿,她轻声承认:“是有些想家。”
“既如此,可想出去走走?孤陪你。”
阿蛮眸光微亮,却又犹豫。
她确实渴望走出宫门,担心在宫外的阿妹暴露身份,但她也自知身份特殊,不敢擅动。
宇文盛看穿她的顾虑,语气笃定:“无事,有孤在,父皇那边孤会交代。”
“殿下当真不嫌麻烦?”女子的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衣袖。
“为你,怎会是麻烦。”他笑意温和,语气却极自然。
阿蛮心头微动,抬眼撞进他含笑的目光里,耳尖霎时染了层薄红。
于是,两人约定好半月后出游。
另一边,宫外。
下了早朝,魏淮乘马车回府。
车厢微晃,他倚壁合目,眉间积着未散的倦意,正试图挥去脑海中某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不能再想了
男子眉头微皱,耳尖却可疑的红了。
这时,窗外忽然些许动静,他挑帘一看,恰见谢意卿提着一包药,自街边药铺走出。
几名侍卫不远不近地随在她身后。
“跟上。”魏淮低声吩咐车夫,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角。
不多时,马车便跟至谢意卿身侧。
她察觉异样驻足,刚蹙起眉,车帘已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
“好巧,谢郎中。”魏淮眼底倦意未褪,唇角却牵起一丝不见眼底的笑意,“去何处?本官可载你一程。”
竟是魏淮。
谢意卿仰面看他,霎时想起昨日梦中他那副紧绷隐忍、眼尾泛红的模样,再对比眼前这副清冷庄重的姿态,不由眉眼一弯,笑意几乎要溢出眼眶。
幸有假须遮掩。
她压低嗓音,故作沙哑:“如此,便多谢大人了。”
谢意卿利落登车,随手将药包搁在角落。
“明日草民需为殿下看诊,大人可还通去?”
魏淮指节轻敲身旁紫檀小几,语气平淡,却没有正面回应:“殿下之事,本官自然关切。谢郎中今日是为殿下预备药材?”无意将话引向那包药,问得似是随意。
谢意卿眉梢微挑。
那本是今夜要给他治蛊的药。
她略作沉吟,颔首道:“是为解蛊毒之用。”
车厢内瞬间静了下来,魏淮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药香,眸色微深。
这小郎中,当真能解蛊?
若是他能治好公主,自已未尝不可将他拐回府中,让他为自已解蛊。
这般想着,男子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药香,不知为何,心情有些愉悦。
没过多久,马车停在谢意卿住处外。
车外侍卫禀道:“大人,谢郎中住处到了。”
谢意卿暗松一口气,拿起药包,行礼告辞:“多谢大人相送,草民告退。”
她正欲下车--≈gt;≈gt;,身后却传来魏淮慢条斯理的声线:
“谢郎中。”
她动作一顿,回首:“大人还有何吩咐?”
“明日,本官会准时到场。”
毕,马车再度转动车轮,驶向长街另一端。
夜色如墨,月华初上。
一道纤细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魏府高墙,如一片落叶,点地无痕。
谢意卿熟门熟路地避开巡夜的侍卫,身形灵巧地穿梭于亭台楼阁之间,目的地明确——魏淮的书房。
见此,暗处的几名暗卫面面相觑。
影二用手肘捅了捅影一:“老大,拦不拦?她又来了。”
影三小声补充:“这次没走窗,走的是正门。”
几个暗卫对视一眼,异口通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