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端坐蟠龙椅,玄色常服在烛光下如同凝固的墨玉。他覆面甲卸在一旁,露出那张俊美却毫无表情的脸。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吞噬了所有光线的寒渊,平静地扫过蒙挚,扫过帐下肃立的将领,最终落在面前那张巨大的北境舆图上。
“驱散?”秦明冰冷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压过帐内所有声响,“他们……不是来看热闹的。”
他覆甲的手指,缓缓抬起,点在舆图西北——北莽疆域。
“华云鸿……败而不溃,困兽犹斗。他手中……还有牌。”秦明的声音如同寒铁交击,“神木之心碎片……托鲁汗最后的遗毒……便是他……搅乱北境的……饵。”
他的手指移向舆图南方——南诏与西凉。
“三国……貌合神离。拓跋宏贪婪,段思明阴鸷,赫连勃勃桀骜。华云鸿……必以利诱之,以秘方惑之,以我大乾之强……惧之!”
秦明的手指最后重重落在舆图中央——神木王国疆域。
“他要的……是让三国互相牵制,让北莽……这条最贪婪的狼……南下咬我侧翼!乱我军心!为他……创造……最后的机会!”
帐内一片死寂!将领们脸色凝重!华云鸿此计……狠毒!若三国真被其挑动,北境将陷入前所未有的乱局!
“陛下!”蒙挚目眦欲裂,“末将愿率铁骑北上!先踏平北莽边镇!看那拓跋宏还敢不敢……”
“莽夫之勇!”秦明冰冷的声音打断他,“北莽铁骑,非三部蝼蚁可比。此时北上,正中华云鸿下怀!引火烧身,徒耗国力!”
他缓缓站起身,玄色披风无风自动。深邃的眼眸扫过舆图,如同鹰隼俯瞰大地。
“传朕旨意。”
“令!北境镇边大将军韩德(虽被俘,但秦明知其未死,以名号威慑)所部,即刻拔营!移师‘黑石口’!列阵!烽火不息!做北上之态!威压北莽边境!”
“令!征西将军李敢!率本部轻骑,疾驰‘落鹰峡’!扼守要道!做出切断西凉粮道之势!”
“令!靖南都尉周勃!率水师战船,巡弋‘怒沧江’!封锁水道!震慑南诏!”
秦明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意志!
“朕……要三国看到!我大乾铁骑,随时可北上!可西进!可南下!锋芒所指……无人可挡!”
“至于华云鸿……”秦明覆面下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他想看乱局?朕……便给他一个更大的乱局!”
“传影七!”
影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帐内阴影中。
“你亲自去。”秦明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带上那几块从秘道闸门上刮下的……神木碎片残渣。”
“去北莽王庭。告诉拓跋宏……”秦明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华云鸿送他的‘神木之心’碎片……是裹着蜜糖的穿肠毒药!托鲁汗瘟毒之源……沾之即死!更会……引火烧身!”
“再去南诏!告诉段思明!华云鸿许他商路关税……是空头之诺!神木覆灭在即!何来商路?本王……可许他……战后……开放寒鸦谷商道!”
“最后……去西凉!告诉赫连勃勃!华云鸿的‘蚀心柳瘴’配方……是催命符!此毒……反噬己身!本王……可赠他……赤血固元丹百枚!助他……强军!”
秦明覆甲的手猛地握紧玄铁巨剑剑柄,剑锋在烛火下爆发出刺骨的寒芒!
“告诉他们!三国若安分守己……战后,北境商贸,朕……可与其共享!”
“若敢妄动……”秦明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惊雷炸响!“朕的铁骑……下一个踏平的……便是他们的王都!”
“喏!”影七眼中寒光一闪,身形瞬间消失!
秦明缓缓转身,深邃的眼眸穿透帐帘,投向东南方向那片被黑暗笼罩的葬骨崖废墟。
“华云鸿……”
“你想搅动风云?”
“朕便让这风云。化作焚你神木的滔天烈焰!”
“你的死期,就在这,乱局之中!”
“陛下……”赫连铁树魁梧的身躯带着夜风的寒气踏入帐内,甲胄上沾染的灰烬与毒瘴气息尚未散尽,声音低沉如闷雷,“北莽、南诏、西凉三国使臣……皆已收到陛下旨意!拓跋宏收下了神木之心碎片,段思明对开放商路极感兴趣,赫连勃勃……对蚀心柳瘴配方垂涎三尺!三国……皆已应允按兵不动!只待……只待陛下信号!”
华云鸿枯槁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冰冷的墨玉玉佩,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应允?按兵不动?他太了解这些豺狼了!贪婪是他们的本性,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