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声声说我夫人拽着一点小事不放,明明是你抓着一点机会就开始折腾我夫人。
她才生了孩子不过两月,身体不好,本就需要好好休息,孩子这会儿还发烧,你但凡是个人,都不会在这种时候挑事。
怎么?我大哥是没赚银子给你花,还是你穷到没有这点银子就会饿死,就你那点儿嫁妆,我夫人根本就不稀罕!”
卢俊义不吐不快,一股脑地将所有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大哥与其让我管我夫人,倒不如你好好管管你夫人和儿子!
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成天只会挑事,端着个大嫂的名头处处指点我夫人,她年纪大老一点就可以倚老卖老了?
她要真那么有本事,府里怎么不让她管家?处处比不上我夫人也就罢了,还不知道多学一学,自甘堕落怪得了谁!”
“还有你那儿子,自小就坏在了骨子里,我夫人怀孕时被他撞倒,险些一尸两命。
如今又害我女儿得了风寒,嘴上说一句年纪小不懂事就能一句揭过了?孩子不要脸,你们当长辈的也一样不要脸吗?!”
在场众人被卢俊义的一番话说傻眼了,所有人皆是愣愣地看着卢俊义,心头满是愕然。
平日里他一向是不多的,而且对长辈极为孝顺,即便是吃了亏,也都是往肚子里咽,不会刻意争辩。
谁曾想他忽然情绪爆发后会如此可怕,语之间当真是毫不留情啊!
“夫君……”
楚归雪怔怔地看着卢俊义,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忽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里有种难的感动。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映雪之前说的话并没有错。
映雪说这些委屈她应当都告诉夫君,如果夫君是真心护着她一定会为她说话的,可她想着婆母和大嫂性格伪善,当着夫君的面一向是装作处处为了她好。
她性格内敛,不善辞,总是说不过他们的,但此刻见她们将一切责任都推卸到自己身上,夫君却完全没有怀疑过自己,她又觉得当初自己的选择并不是全错了。
卢俊义愧疚地看着楚归雪,道:“夫人,全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和女儿,让你们受委屈了。”
当宋若臻一行人抵达卢府时,就听见了里边的一番动静。
从楚归雪询问卢俊义时,众人便没有着急进去。
他们也想知道卢俊义究竟是怎么想的,若他偏信自家人,那么楚归雪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否则只能一直受委屈。
不过,当他们听见卢俊义的话后,脸色倒是缓和了几分。
“这小子要是敢和他家里人联起手来欺负我女儿,我今天非得让人打得他下不了床!”
恭亲王攥紧了拳头,心头那叫一个恼火,他竟然一直都不知道自家女儿在卢家受了这么多委屈!
“归雪的大嫂不过是个六品小官家的女儿,竟然敢这么欺负我女儿,实在是忍无可忍!”
贾月英恼怒至极,只觉得自己没好好教育女儿,每天教的都是性格要温婉大度,不要处处与人计较。
想着今天宋若臻教训人的架势,她恍然意识到这当家主母的风范,还得跟着武将家多学一学。
宽容是对有悔改之心的人,对高静慈这种搅家精,用这种方式明显是行不通的!
院子里,卢夫人见一向乖顺的二儿子今天竟如发了疯一般,为了维护楚归雪,全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当即怒声道:
“俊义,你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吗?
你大嫂的东西丢了,他们问一问有什么大不了,你竟像是个点着的炮仗一般,有必要这样吗?
照你这么说,府里丢了东西,我们还谁都不能问了?”
“我没说不能问,是不能又当又立!”
卢俊义毫不犹豫地反驳:“大嫂嘴里说着只是一件小事,但特意闹出这么大的阵仗,若真的只是随口一问,有必要这么计较?
东西丢了就丢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闹了这么一出,不就是想给我夫人冠上个偷窃的罪名,打量着谁不知道她心里的盘算呢?
我女儿发着高烧,夫人昨夜就照顾孩子彻夜未眠,今天又请了大夫,好不容易能休息会儿,你们就跑来闹事!
你们之前口口声声承诺,让我安心去其他城池办事,你们一定会照顾好我夫人和女儿,结果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
你们是看不见我夫人苍白的脸色,还是不知道我女儿发烧请了大夫,不就是一根破簪子吗,你们还真好意思说得出口!”
“疯了疯了,我看你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