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施缱的脸一下子红了。
她知道这肯定是薛砚辞回头又找到夜市的那个小摊老板,让对方重新做了个有她名字的钥匙扣。
但是这事,他没和她透露过一个字。
要不是她不经意发现,说不定他还会瞒到天荒地老。
施缱当然不会幼稚到仅因为这样,就相信她在他心里的地位。
只不过这种行为,很戳她那颗已被压抑已久的少女心。
也是在那时候,她才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是终于窥探到了他内心深处的冰山一角。
她想探究更多,但,又怕打草惊蛇。
怕他在发现她发现后,又悉数收回。
她小心翼翼,不敢声张。
两人睡过无数次,可她自认为,也并没太了解他。
这个男人城府太深沉,对待感情,更是云里雾里的让人看不透,拿捏不稳。
她将那枚钥匙扣,又重新放回到他的西装口袋里。
一直到现在,她都在他面前佯装浑然不知。
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她若是自作聪明的捅破了,那才是犯了他的大忌!
后来她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对他抱有什么妄想。
只不过,今晚,在和薛砚辞吵架后,重新提起钥匙扣这个话题时,施缱才有些失神的想起来。
她从浴室里出来后,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
坐在梳妆台前,手指有意无意的抚摸着“砚”。
外面响起开门的声音。
没一会儿,薛砚辞就推门进来了。
施缱知道他回来了,可也没起身,一动没动。
直到他走了过来,站在了她身后。
看到她手里正在抚摸着那个带有他名字的钥匙扣。
薛砚辞的心,忽然流淌过一股暖流。
他将手放在她瘦瘦的肩膀上。
刚洗过澡的缘故,她的身体暖暖的,水嫩水嫩的像在发光。
他享受于这种极好的触感。
就在他低下头,一下一下亲吻她的耳垂时,她忽然开口说:“薛砚辞,你放过方以智,好不好?”
薛砚辞果然停下了动作。
几百遍了,你信不信?
在薛砚辞看来,施缱就是故意在破坏气氛,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提起方以智。
他果然兴致全无,松开了她,被气笑了:“你还真是三句话不离他。”
施缱垂下眸子,不再说话了。
这副样子,看在薛砚辞眼里,她就是在为方以智难过。
气得薛砚辞更加心堵。
他将她一把转了过来,和她面对面。
“今天你和他一起吃饭了?都聊什么了?”
“我和他不是单独,还有闻抚珊。”施缱强调。
“有什么区别?”薛砚辞嗤笑:“别转移话题,我问你,你们都聊什么了?”
她脑子里闪过方以智对她告白时的说的那些话,但他也说了,从来想过会和她怎么样,只是暗恋,暗恋而已。
施缱认为,人的感情有时候就是不能控制。
要喜欢谁,不喜欢谁,不是理智能决定的。
他将自己的感情埋藏在心底,没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不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当初你对付翟开津的时候,我没拦过你,但是方以智……”
“他不一样?”
“他是好人。”施缱说。
薛砚辞笑得不屑:“好人?施老师,我只能说,你看人的眼光有点问题。最初你看闻抚珊还是好人,可事实证明,她是吗?”
施缱一怔,咬了咬唇:“我在和你说方以智的事,怎么忽然又提到闻抚珊了?”
“闻抚珊和方以智什么时候那么熟了,还相约一起请你吃饭,你就一点都没嗅闻到阴谋的味道?”
施缱蹙眉,片刻后,小声嘀咕了句:“你怎么看谁都像有心机?”
但又不得不承认,薛砚辞说的话,有道理。
本来施缱也怀疑方以智和闻抚珊。
可薛砚辞甚至都没参与到他们吃饭时的那场谈话,他就像是在现场看到了一样,有种心细如明镜般明察秋毫的魄力。
看到施缱不服气的样子,薛砚辞冷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怎么?开始挑我的刺儿了?”
施缱张了张嘴,想到之前他就在电话里说过她“为了外面的野狗质问你男人”,现在想来,似乎也话糙理不糙。
纵使他做事狠厉,但要比起亲疏远近,现在,当然还是他更亲近一些。
就凭他瞒着她,悄悄在钥匙扣上刻了她的名字,她也不该总是为了别人和他吵架。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
“觉得我不该对付方以智?”
施缱的态度不再那么强硬,像是在温柔的劝导:“你明知道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你不该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