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清在边上接过话头:“正是如此,她毫不迟疑,听说您可以治好小郡主之后,便答应了我们帮忙。”
楚庭川在边上一直没有吭声,等到了这个时候,他才说:“兴平王这边,王妃亲自进宫去告状,又有你让卫敏斋抓住的那个专门替汝宁伯做事的人,有老万这个人证,他已经脱不了关系了,足够让他掉一层皮了。”
“可是这还不够。”朱元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看他,认真而坦荡的说:“他要是只脱一层皮,我们就会丢掉性命。王妃做到这个份上,我答应过的事,不会让她失望的。”
楚庭川皱起眉头来。
他倒不是觉得朱元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面对敌人心慈手软,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没什么错。
但是有些事情可一可二不二再。
他不得不提醒朱元:“说到底,其实你是在赌我父皇的心思,可是朱姑娘,帝心难测,他不是每一次都会被你猜准的,或者说,不是每一次都愿意被你猜准。”
这里头蕴含了无限的深意,不过楚庭川相信就算是不说的太透,朱元也会懂他的意思。
事实上朱元也的确明白,她想了想,很认真的也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不过这一次,我不再去摸圣上的屁股了,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
这个形容有点怪怪的,他不由得看向朱元,想知道她怎么能不摸老虎的屁股而狐假虎威对付兴平王。
向问天和杨玉清也跃跃欲试。
这些天先是吴顺,后来又是兴平王,他们简直如同是丧家之犬,被人追着打的滋味并不好受,有了希望却又濒临崩溃的滋味也很不好受。
他们迫切的需要再一次的胜利,来告诉自己,跟着朱元是绝对的正确的选择-----显然他们姑娘也是这么想的。
气死
确信朱元没事,也跟朱元交代了朱元出城之后他们所做的准备,向问天便跟朱元说:“姑娘放心,舅爷和夫人都没事,小枣儿和文峰也算听话,只有……只有公子出了点意外,如今也已经没事了。”
朱景先出了事?楚庭川立即便挑起了眉头。
如果朱景先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朱元这个当姐姐的只怕真的会内疚自责一辈子,她最在乎的莫过于这些剩余的亲人了。
果然,朱元立即便转过身来,沉声问他们:“怎么回事?!”
语气有些锋利。
向问天垂下头小声的告诉她:“在出城的当天,家里便来了一帮陌生的人,号称自己是来找季晨的,舅爷没在家,表少爷便将人堵在门外,谁知道就出了点意外,他们险些把公子给掳走,幸好公子咬了其中一人手背,大叫出声,引了杨大哥过去,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谁知道朱景先被会带到什么地方,又会遭遇什么。
朱元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对于这件事恼怒万分。
会做这件事的人,除了兴平王,不做第二人想。
她冷漠的看着对面楼下已经越闹越大的阵仗,轻声说:“是么,那挺好的,我做接下来的事,就更理所当然了。”
向问天有些不明白朱元闹这一出紧跟着之后要怎么收场,便也径直问出了声:“姑娘,您这样做,虽然是把他的名声给闹的臭了,可是除了名声臭掉……”
除了名声彻底臭掉,好像也不会有其他太大的影响啊?
楚庭川是知道瓦剌人的事的,勾结瓦剌人,其实算得上一桩很不堪的罪名了,但是这也得分情况,兴平王平时做事是个谨慎至极的人,应当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唯有朱元这件事被抓住了证据,他是可以否认或者是推卸责任的。
以兴平王跟嘉平帝的关系,加上嘉平帝对朱元不怎么好的印象,这一次只要兴平王表现过关,应当是可以大事化小的。
尤其是,兴平王的母亲,慎太王妃至今还健在。
连太后也要卖她一个面子,对于这位当初帝位更迭之时主动求去宫里保福寺出家祈福的、极其长寿的老封君,供着养着是没有坏处的,还会添上许多的好名声,所以当然是得供着。
这也纵容得兴平王越发的趾高气扬。
可这一次,他的护身符已经到时限了。
朱元微微笑了笑。
而楼下的形势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百姓们群情激奋,兴平王恼怒万分,双方从僵持着到互相试探,再到控制不住,也就是一刻钟的事。
顺天府和周边的衙门闻讯统统都惊呆了赶来了。
谁都没有想到,在京城这么繁华的大街上,竟然还能发生一场这么激烈的械斗。
而参与进去的人更是复杂的很。
有王爷有王妃有平民百姓,甚至还有许多大户人家的护卫家丁。
真是疯了!
顺天府的衙差们抓人都抓的手软,最后不得不用棍棒和拔刀驱赶,才算是渐渐稳住了局面。
而被战斗波及的其他人都显得极为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