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一群阿卑狼兵手持火把站在村外,眺望着夜空中蹿飞的火舌,看到整个村庄完全被火海吞噬,准备列队离去。
“兵长,这里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尤弈棋循声望去,一众狼兵将一名白衣男子团团围住,随后,一名狼兵长踏着重步缓缓向白衣男子走去。
“这位军官,你们为何在此纵火,这般行为可有伤天理。”白衣男子的谈吐间,散发着一股书香之气。
狼兵长举起手中的火枪,用沉重而浑厚地声音说道:
“对不住了,此地突发瘟疫,来此就诊的大夫,未能及时诊断出村内感染瘟疫之人,城主为防止瘟疫扩散,只能下令将村庄焚毁。我无法确定你是路过之人,还是村内百姓,为保万全,只能借你一条性命,来保全周遭村落所有人的性命。”
言罢,狼兵长吩咐狼兵,要将白衣男子抛入火海之中。
在尤弈棋的印象中,狼兵皆是蛮横无理之人,可眼下这位放火焚村的狼兵长,说的话却是有理有据,令尤弈棋一时间没了主意,不知道是否应该拔刀相助,现身救下那白衣男子。
“虽然这白衣男子的谈吐和穿着,都不像是村里的农夫,但如果出了万一,那岂不是要殃及周遭村落的无辜之人。”
正在尤弈棋心中犯难,嘴上嘀咕之时,狼兵已动手擒拿白衣男子。
但见白衣男子像猿兽般连蹦带跳,向上蹿出数丈之高,身子高速旋转并释放出冰蓝色的气息,将空气中的水分凝于周身,自下而上地看,此刻的白衣男子,就像是一根突然从地底冒起的春笋。
旋即,白衣男子停止转动,四周凝聚的水汽已然冻结,一根根冰针像暴雨般倾泻而下,贯穿狼兵的身体射入地下,最后融化在泥土之中。一众狼兵霎时倒地而亡,身上只留下了那不易察觉的微小针眼,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打斗痕迹。
“出来吧,已经安全了。”白衣男子朝躲在角落的尤弈棋轻呼了一声:“在下参水猿,途径此地,对你并无恶意,你不用害怕。”
“啥?参水猿?兄台,你这姓氏可真是少见啊!”尤弈棋抿嘴强忍不笑,参水猿这个滑稽的名字,让他心中顿时少了几分烦恼。
“此刻村庄焚毁,留在此处也于事无补。”
如此思量,尤弈棋免去了客套话,拱手向参水猿告辞,旋即策马返回田上镇,希望还能做些什么,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见尤弈棋离去,参水猿纵身跳入火海之中,似乎要搜寻什么。
一段时间之后,尤弈棋回到医馆,见下木正守候在门外,向自己招呼道:
“主人,您回来啦!十方筠服了药已经睡下了,大汗淋漓过一次,我给她擦净了身子,现在体温已经退了下来。我怕主人回来之后,叫门没人应答,便在此候着。”
尤弈棋听见十方筠开始好转,想到很快就可以甩掉包袱、加快脚步,心中也是一喜:“下木,夜深了,早些休息。记住,睡床上!”
这一夜,尤弈棋难得的失眠了,他不知道明天太阳升起之后,是否应当向赵仁心坦白,自己杀了他的爷爷,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让双目失明的十方筠独自离去。
这一夜,枕头就像是那没有边际的荒野,尤弈棋就在无尽的荒野中流浪,在漆黑的夜晚中寻找出口,流浪的尤弈棋又累又困,最后终于在远处发现一道亮光,天亮了。
“啊!”一道凄惨嚎叫从医馆之外,穿过前屋、后屋、走廊,最后撞进了尤弈棋的脑袋,令尤弈棋猛地睁眼,一个打挺从床上跃起,奔向屋外。
只见上百名狼兵将医馆包围起来,为首的兵长从队列中缓缓走出,手中抓扯着一个中年男子的头发,慢慢地将其从地面上拖曳起来。
中年男子哀嚎不断,下木、十方筠,还有赵仁心,全都闻声从医馆内赶了出来。
“放开我爹!你们为什么胡乱抓人?”赵仁心撕扯着那还未变声的稚嫩喉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抓住他父亲头发的狼兵长。
“爹?赵大夫,想必这儿就是你的家了,看来这全镇唯一的医馆,倒也不难找嘛。”
狼兵长将赵大夫的脸提到自己的眼前,严厉地说道:
“赵大夫,前些天你在城主面前立下军令状,说自己有把握在三日之内,将田上镇周边村落的瘟疫病人全部诊出,让城主不要焚毁村落。今天可是第四个日头了,瘟疫病人不仅没有全部诊出,还殃及了周边的村落,我现在依照军令状的内容,没收你全部的家产,你可有意见?”
“没有意见,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早听城主之言,当机立断,便不用焚毁田上镇周边所有的村落,我连累了镇守,也连累了城主,更连累了百姓,我甘愿受罚。”
闻言,狼兵长紧绷的脸颊舒展下来,旋即松开了赵大夫的头发,轻轻拍掌:“好,赵大夫守规矩,便饶你不死。”
言罢,狼兵长神色一凛,右手放于走胸,向狼兵吩咐道:
“城主有令,田上镇周边村落均出现瘟疫,恐此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