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上连一丝星子也无。左相府前亮着的一排红灯笼，将武瑞安举世无双的面容衬得灿若骄阳。

&esp;&esp;狄姜逆着光，俯身对他说：“哪怕是冥婚，你也要结，是么。”

&esp;&esp;“是。”武瑞安斩钉截铁，回答得没有丝毫迟疑。

&esp;&esp;“可你根本不爱她。”狄姜一字一顿，话里带着笃定和确信，让人无可否认。

&esp;&esp;但武瑞安却笑了。

&esp;&esp;“狄姜，你什么都不知道，请你不要再自以为是。本王爱玉茗，就像她爱本王一样。”他顿了顿，接道：“本王已经放弃你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本王。本王只想与玉茗过平凡的日子。”

&esp;&esp;狄姜沉默半晌，缓缓道：“你想过平凡的生活，却要娶长孙玉茗？世人谁不知道，长孙玉茗是太子妃，是宣武国未来的皇后，你的心思，昭然若揭。”

&esp;&esp;“昭然若揭？呵，揭什么？”武瑞安站起身，冷笑道：“本王这半年经历了什么你知道么？本王尝尽人生百态世间冷暖，身边只有玉茗一人！本王不能为她做什么，只能满足她最大的心愿。哪怕她即将魂归紫府，本王也要她成为本王的妻子，让她的名字与本王一道，永永远远记在皇族族谱之上！”

&esp;&esp;“你撒谎。”狄姜刚想继续说下去，却见武瑞安快速的摆了摆手，打断她道：

&esp;&esp;“不是每个人都贪恋权贵的。”

&esp;&esp;武瑞安嘴角带着嘲笑，冷哼道：“你看，本王身陷囹圄，玉茗费尽心思都不能为本王翻案，而你呢？处理这种事情多简单啊。那和尚是你找来的罢？让惠藤说出真相对你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如果本王真的想要权势，本王一定紧紧抓住你的手，绝不会放开你，又怎会将你往外推？”

&esp;&esp;“那是因为你知道，我不会让你为所欲为。”

&esp;&esp;“呵，为所欲为？本王究竟做什么了？竟让你这样觉得？”

&esp;&esp;“本王现在不过是想娶一个心爱女人，这难道不应该么？狄姜，本王为了你，耽误了多少年光阴，你现在还要来怀疑本王？”

&esp;&esp;“可你爱的人根本不是长孙玉茗！”

&esp;&esp;“不是玉茗？”武瑞安冷哼：“你凭什么这样说？”

&esp;&esp;“……”狄姜沉默了，只定定的看着他。

&esp;&esp;武瑞安扬起嘴角，微笑：“你想说，本王爱的人是你，对不对？”

&esp;&esp;狄姜依旧沉默，不回答，但眸子里的肯定却已经让武瑞安嘲笑不已。

&esp;&esp;“狄姜啊，你太自大了。”

&esp;&esp;武瑞安失笑，满目怨愤，缓缓道：“不错，本王承认你很特别，过去十年本王都对你格外迷恋。但现在，本王爱的人只有玉茗。”

&esp;&esp;“过去的近两百个日夜，玉茗为本王流尽眼泪，求遍所有人，虽然你动动手指头就能做到她永远也做不到的事情，但这份情谊，却是你永远也比不上的。”

&esp;&esp;“本王之于你，是微不足道的蝼蚁，可是本王却是玉茗的唯一。而她亦是这段时日以来，唯一让本王感觉到温暖的人。你告诉本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esp;&esp;不等狄姜回答，武瑞安已然接道：

&esp;&esp;“本王此生，非长孙玉茗不娶。”

&esp;&esp;……

&esp;&esp;……

&esp;&esp;当晚，狄姜没有回见素医馆，而是去了水牢。

&esp;&esp;水牢里的水已经干涸，狄姜抬手，便见空气中升起武瑞安的身影。

&esp;&esp;黑暗中，武瑞安的双目的眼白部分通红，在幽暗的牢房里，显得格外猩红，格外可怖。

&esp;&esp;他的双手被绑在墙上，下半身一日日浸泡在漆黑的水里，冻得全身颤抖，疼得几乎麻木。

&esp;&esp;在这样的绝境里，只有长孙玉茗能来看他。在满布水蛭的水池里，她亦能奋不顾身，与他同甘共苦。

&esp;&esp;或许，自己真的是自己误会他了。

&esp;&esp;武瑞安娶长孙玉茗，不是因为权力地位。

&esp;&esp;他这样做，真的只是因为爱情。

&esp;&esp;……

&esp;&esp;……

&esp;&esp;狄姜回到见素医馆，想了一整夜，最终翻开玉茗花神的那一页，将长孙玉茗的名字写了上去。

&esp;&esp;不爱是一生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