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江与临眼神闪烁，微不可查地抿了抿唇：“你想说什么？”

&esp;&esp;御君祁又低头，进一步拉近距离，几乎和江与临额头相触。

&esp;&esp;祂闭上眼，声音低沉：“江与临，你变了，以前你朝我开枪，眼睛都不眨，冷酷极了。”

&esp;&esp;江与临反驳道：“那时候我们不熟。”

&esp;&esp;御君祁：“你和人鱼很熟吗？”

&esp;&esp;江与临脱口而出：“那是因为你……”

&esp;&esp;御君祁倏然睁开眼，眼底光华闪烁。

&esp;&esp;江与临喉结动了动：“你让我看到了怪物不同一面，你没有野心，不搞破坏……你很听话。”

&esp;&esp;御君祁将头垂得更深，直至额头触在江与临右肩，才将将停下。

&esp;&esp;祂声音低沉，允诺道：“是，我会听话。”

&esp;&esp;江与临伸出手，手指插入御君祁坚硬的发丝里，半揽着这只令人闻风丧胆的神级怪物

&esp;&esp;“嗯，你最乖了。”

&esp;&esp;

&esp;&esp;人鱼的状态不太好。

&esp;&esp;确切地说，是很糟糕，非常糟糕。

&esp;&esp;御君祁直白地论断：“你的人鱼快死了。”

&esp;&esp;怪物的自愈能力很强，就连孱弱的肖成宇，从开放性骨折到活蹦乱跳也只用了一周多的时间。

&esp;&esp;可一晚上过去，人鱼身上的外伤不见丝毫收敛，恢复速度甚至比不上普通人类，疮面出现了炎性细胞外渗的情况，轻轻一按就会淌出黄色的透明组织液。

&esp;&esp;人鱼血液的凝血效果很差，它们生活在水中，理论上会分泌出纤维蛋白原凝结成块，覆盖伤口，隔绝与海水的接触，可这条人鱼并没有分泌纤维蛋白原，这就导致了它的伤口无法凝结出痂皮。

&esp;&esp;疮面无法收敛，一直泡在盐水中，溃疡得更厉害了。

&esp;&esp;但他们最大的麻烦并不是这些外伤。

&esp;&esp;天气炎热，冰砌的浴缸化了大半，整间浴室地下水淋淋的。

&esp;&esp;江与临走进去的时候，人鱼正扶着浴缸，朝地下吐出一团团黏稠的黑色液体。

&esp;&esp;深海生物无法在陆地生存，一旦离开深海就注定死亡。

&esp;&esp;非法饲养人鱼的研究所根本没有掌握什么先进技术，也没有真正破解了深海生物死亡的秘密。

&esp;&esp;他们延缓人鱼生命的方式粗陋得可怕——

&esp;&esp;抗腐药剂。

&esp;&esp;表面的光鲜与活力只是抗腐药剂产生效果。

&esp;&esp;就像把鲜花折离枝头，又用福尔马林泡起来，制造出它很鲜活假象。

&esp;&esp;这种方式的残忍程度，无异于在生物还未死亡的情况下就将它制成了标本。

&esp;&esp;在保鲜技术方面，人类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

&esp;&esp;人鱼体内的细胞会将抗腐药剂误认为是有益的胺类物质，不断将它们吸收。

&esp;&esp;当血液中药剂浓度达到15，所有脏器都如同被泡在防腐剂中，衰败进程确实会减缓，可它的内部系统却在发生不可逆的僵化。

&esp;&esp;在药剂的影响下，它活得很痛苦，却又无法立即死亡。

&esp;&esp;江与抬起手，擦去了人鱼嘴边的黑色黏液。

&esp;&esp;人鱼侧过脸，微不可察地躲了躲。

&esp;&esp;江与临伸出的手微微停顿半秒。

&esp;&esp;御君祁面无表情地看向人鱼，人鱼浑身一僵，立即温顺地低下头，好似猫科动物一般，主动把脑袋放在了江与临手下面。

&esp;&esp;江与临后背像长了眼：“你吓它做什么，它已经很可怜了。”

&esp;&esp;御君祁说：“我也很可怜。”

&esp;&esp;江与临：“……”

&esp;&esp;人类实在无法理解怪物之间奇怪的攀比心，就个小孩子一样 ，别人有的我也得有，不管好坏都往自己身上揽。

&esp;&esp;江与临又给浴缸里换了水：“这个浴缸太小了，我得去弄一个专业水箱，还有专门作用于怪物的治疗药剂。”

&esp;&esp;御君祁不可置信道：“你养了小章鱼那么久，都没有给它弄专业水箱，这家伙来了还不到十二小时，你就要给它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