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邝野动作太轻,太磨人,就老是好不了。
&esp;&esp;裴屿不耐烦地皱眉,把腿交叠起来,夹了一下,勒令:“快点弄。”
&esp;&esp;“……嘶。”邝野就在裴屿耳廓上留了个鲜明的牙印。
&esp;&esp;临到关头,裴屿突然说:“等、等一下!”
&esp;&esp;邝野声音比平时喑哑得多:“……现在好像等不了。”
&esp;&esp;裴屿就背过手,去推邝野小腹:“我拿了压缩毛巾,弄一张挡一下……你他妈别弄在睡袋上让人家给你洗……”
&esp;&esp;“好,好,”裴屿说什么邝野都能应,“你弄吧。”
&esp;&esp;但答应得虽然果断好听,邝野却也完全不等,裴屿只好一边被迫摇曳,一边把水倒在小小的压缩毛巾上,手又很抖,一不小心就洇出痕迹。
&esp;&esp;……
&esp;&esp;第二天早上,裴屿面无表情回到亲子房洗脸。
&esp;&esp;金玉奇怪:“我昨天不是给了你压缩毛巾吗?”
&esp;&esp;裴屿把冷水泼在脸上,耳朵又有点发烫,咬牙切齿回答:“给狗用了。”
&esp;&esp;金玉意味深长挑了个眉。
&esp;&esp;梁源就听了一半:“什么狗?”
&esp;&esp;“精力旺盛,像狗一样,”金玉嘴不饶人,“昨天中午一次,晚上还来,啧,还得是你们男大学生身体好啊。”
&esp;&esp;裴屿:“……”
&esp;&esp;裴屿反驳不了,只能强行梗着脖子,磨牙说:“你别太羡慕了。”
&esp;&esp;回程路上,邝野他们骑行队原路返回。
&esp;&esp;原本裴屿是计划和他们走相同路线,但裴屿……腿根有点疼,昨晚上什么都没有,就那么硬生生地磨……裴屿扔给邝野一句“我们走高速回去”,就先溜之大吉了。
&esp;&esp;车上,裴屿把没来得及充电的手机连上充电宝,想看看一晚上过去,评论区里都有些什么显眼包发言。
&esp;&esp;微信里也有很多消息,来自散落五湖四海的狐朋狗友,也有一些来表达震惊之情的同辈表亲。
&esp;&esp;不出裴屿所料,也有林亚男的消息。
&esp;&esp;但裴屿没想到林亚男头像边是数标是2,他还以为会是20或者无数个来电。
&esp;&esp;裴屿点进去看,脸却瞬间沉了。
&esp;&esp;[妈]:[你回家,或者我去找你]
&esp;&esp;[妈]:[图片]
&esp;&esp;照片里是邝野给裴屿织的围巾,围巾旁边,有一把锋利的剪刀。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有sei注意了之前屿哥离家时带走的东西吗?????)
&esp;&esp; 不用改掉
&esp;&esp;一路,梁源和金玉随意谈天,车里气氛轻松愉快——如果裴屿没有这么早点开林亚男这条消息的话,或许偶尔还能加入他们,给这次旅途画个圆满句号。
&esp;&esp;可惜他上大学以来搁置的、逃避的那些问题,不可能永远这样搁置、逃避下去,就像一辆抛锚在路上的车,如果选择弃车步行,那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到他想去的地方呢。
&esp;&esp;裴屿初中时,总是想与父母争一个对错,他希望父母能接受他的观点、承认自己的独断,直到他经历了改变他人生轨迹的中考、来到育才,他又发现人人都有难改的习惯,更何况是根深蒂固的观念,所以他放弃争论,沉默以对、忍耐脾气,但那些沉默和忍耐当中饱含“父母为什么不能认同我、尊重我”的困惑,反而让他更加压抑窒息。
&esp;&esp;裴屿是在离开家的那个瞬间才想明白,原来他始终都待在一个误区里——事实上别人不接受他的观点、不接受他的行为都没关系,他一样能好好地活着,重要的是自己接受自己。
&esp;&esp;无论那个“别人”是谁、是不是他最亲的父母。
&esp;&esp;他永远有权利无所畏惧地、自由自在地,去成为他自己。
&esp;&esp;裴屿看着林亚男发给他的那张照片微微出神。
&esp;&esp;他离家时是在闷热夏天,心慌、着急、难过、不舍……种种负面情绪压得他喘不过气,他连衣服都没带,只仔仔细细收走了他能想到的所有和邝野有关的东西——唯独忘了冬天一过就被他小心收进衣柜的那条围巾。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