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跟着你这件事,不行。”
他道:“从明日起,元澄负责跟着你。”
商月楹紧蹙秀眉,“我不喜欢让人跟着。”
有道视线掷了过来,商月楹知他在看她,不自在偏了头,就听他轻叹,倏而放柔嗓音,“身处高位,有些虎视眈眈的人就从明处到了暗处。”
商月楹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没有答话。
薛瞻淡声道:“夫人,还剩其三没说。”
方才一席话倒提醒了商月楹,她这段时日只忧虑了嫁他一事,险些忘了嫁他之后的日子或说要更艰难些。
商恒之往日在家分析朝事的
那些话历历在目,先太子薨,余下皇子暗自争储,他薛瞻可是个香饽饽。
那日撞见他杀人,曾听他提及,那人是三皇子派来的。
虽说他那日话里话外都是不愿与三皇子一党同流合污之意,可这储君一日不定下来,他这都督职位掌管的权利便一日会被觊觎。
她嫁与他,焉知好日子能过到几时?
商月楹忽而就恼了,她闷头躺下,干巴巴扔下一句:“其三还没想好,我乏了,睡了。”
不知是不是真乏了,又或是屋内实在静得出奇,商月楹只觉脑子变得混沌,没挣扎几下就阖上倦怠的眼皮沉沉睡了过去。
这厢,薛瞻却尤为清醒。
今日为何会来?
那日他派元澄跟着她,没想过她会寻到那间院子去,他知她害怕这些,追了过去又见她宁可抓得满手红痕也要对他避之千里。
他气极了。
但更多的,是怕。
二人之间像拴了根瞧不见的细绳,他牵着绳的另一端,一步一步,想往前走,往前收紧绳,她修剪整齐的指甲却仿若一霎变得尖利,轻而易举就划断了它。
她一再躲他,他只得去骁骑营待着,否则,他担心自己掌控不了情绪,会再度刺激她。
今日元澄带了话来,说她恼了,要在商家久住,他若再不来,岂非由二人之间的矛盾被扩大?
而今已在汴京,他不再是宋清时,她也不再是秦檀。
二人彼此心知肚明,他们之间,很难再有从前那样的温存。
至少,她暂时不愿意。
他也逼迫不得。
“冷”左侧床榻上,商月楹翻了个身,闭着眼伸手在周围摸索什么。
薛瞻不动声色起身,慢步行至床边。
她不知何时踢开了被子,半边身子露在外面。
薛瞻将手伸了过去。
她仿若抓紧了冬日暖炉般,将软得不像话的脸颊贴进了他的掌心。
那便慢慢来吧。
他会一步步引诱她,重新陷进来。
床沿边的被褥凹了些许,薛瞻躺了下来。
他要她对他脱敏。
被褥被重新搭在商月楹身上,俏丽姝色重归酣眠,呼吸绵长,沐浴后的皂香清新,混杂着她身上那股特有的香气里外包裹着他,缠着,绕着。
月色透过窗柩映射进来,合该躺在地上的男人侧躺床榻外侧,勾着她垂肩的一绺发丝绕指。
清醒时一张嘴不饶人,睡着了倒一无所知。
还如此没有防备。
宋清时被留在了她的过去,可他是薛瞻。
分房而睡?
他不愿与她分房而睡。
绝无可能。
第25章 要我喂吗
过了春分,恰是花繁柳绿的时候。
汴梁河边的百花争艳开着,枝枝叶叶带着春意,游人扬玉鞭策马出城,欢颜笑语此起彼伏,当说一番好景。
未时方至,与磨盘巷两街之隔的都督府里,商月楹身披薄裘从香榻上睁开眼睛。
原是想多在商府小住几日,不曾想薛瞻颇有她住几日他便陪几日的架势,无可奈何,商月楹遂在昨日用过晚膳后提出回这都督府。
今日又只得她一人在府中,薛瞻忙得连片衣角都瞧不见。
好在她将牙牙一并带了回来。
商月楹起身下榻,取清水净面,捻素帕细细擦拭干净水珠,拉开寝屋的门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