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的同时,还有余力收割其他土匪性命。
即便他将近一丈的长戟舞得枪影绵密、滴水不漏,或横击、或直刺,十八般本事都用了出来,沈棠依旧应对自如,枪尖甚至连人家衣角都没沾到……从容不迫,宛若闲庭信步。
哪还有先前左支右绌、狼狈逃窜的影子?
仅凭一人一剑,再加上暗中的弓箭手,便将他们百余号人拦在此处,寸步难行。
沈棠似乎看穿他的疑惑。
霍地欺身上前。首领手中长戟过长,回援根本来不及,当机立断弃长戟化短刃。
短短一瞬便将丹府内的武气压榨到极限,汇聚刀身,近距离劈出一刀,这么近的距离闪躲是来不及的——根据他以往经验,这刀气能轻轻松松将人从中劈成两半!
但首领万万没想到——
刀气与突兀出现、交错成茧的黑白文气相撞,好似拍打礁石的海浪,碎了个彻底,爆发出的气浪将人吹飞数丈远。沈棠毫发无损,而他倒飞滚地,天旋地转滚了数圈才停下。
胸腔气血激荡,嘴角又溢出一口血。
沈棠:“意外吗?”
虽然她提剑就干的作风挺像武胆武者,但她腰间的文心花押则默默昭示众人——
她是文士!
一个文士,怎么不会【明哲保身】?
翟乐蹲在树上,没错过亮了一瞬的文气,委屈瘪了瘪嘴——他可没忘记某位沈兄说的“不打辅助位”,合着沈兄会文心言灵啊。
沈棠看着站都站不起来的首领,正准备提剑上去补一剑,收了这个人头,谁知首领突然抬手,含着口中的血破口大喊。
“停,是我败了!”
他带来百余人,死了三十多号,伤了三十多号。剩下几十号负责策应,早被这一幕杀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往反方向逃命。
胜负毫无悬念。
沈棠心下冷哼。
他说停就停,自己不要面子吗?
沈棠紧了紧剑柄。
这时——
不远处接二连三传来一声声密集惨叫。
她与那名首领俱是一惊。
那个方向?
出事惨叫的,莫不是那几十号逃兵?
落草为寇(下)
还不待首领思索出个所以然,逃兵跟下饺子一样从天而降。砰砰砰几声,一个个跟人肉沙包般摔在沈棠脚边不远处,口中哀嚎不断。轻则鼻青脸肿,重则骨折脑震荡。
竟都是被人丢过来的!
少数几个没有遭到毒手,勉强还能站着。他们活像是看到什么恐怖东西,被逼着一步步向后倒退。那股强大而纯粹的霸气将他们压制得毫无战意,唯余两股战战、抖如筛糠。
首领面色刷得惨白,试图屈肘撑地起身,奈何浑身哪里都疼,数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怎么了?”
翟乐自树冠跃下,来到沈棠身边。
沈棠挑眉道:“这晚上真不平静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翟乐闻言将视线落向黑暗处。
铛,铛,铛。
翟乐一扫轻松,上扬的唇角逐渐没了弧度,那双桃花眼也罕见地流露出凝重之色。
随着那人靠近,耳边声响越发清晰。这声音他一点儿不陌生,分明是甲胄鳞甲关节碰撞特有的动静。来人脚步沉稳有力,节奏轻缓悠闲。看似随意,实则每步都在积蓄气势,节节拔高。他有预感,倘若来人气势蓄足,哪怕自己处于最佳状态也挡不住!
绝对是个劲敌!
翟乐斜侧上前一步,正好挡下沈棠半个身,压低声:“来人危险,倘若待会儿起了冲突,还麻烦沈兄委屈一二,文心辅助于我。”
沈棠听后,脸色有一瞬古怪。
“恐怕……不用了。”
翟乐正要问为什么,一道逼近两米的魁梧身影逐渐自黑暗走来,那人头戴黑色虎头兜鍪,头顶一束红缨,所穿铠甲皆以黑色“山”字甲片串联而成,美观不失霸气。披膊护肩,双腕戴虎头纹护臂,胸背甲覆盖整个上身,甲裙长至小腿,腰间正面戴着威风凛凛的虎头护腰,脚踩黑色皂靴,活像个战场下来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