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咔擦的声音吗’,‘我的右手看起来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星野一次次地耐心地回答我‘没有’,‘你的手臂无论是看起来还是摸起来都和我们的一样’,‘没什么不同,没什么不正常’,‘你要相信我和铃木的技术啊’。
没有人会因为手指关节偶尔的错位感到不悦,甚至有大把大把的人会故意掰动那些关节听“清脆悦耳”的响声。
但我们不一样,我们和常人不一样。
每一次突然的卡顿,每一声不应该发出的异响,以及每一个卸下假肢清晰地看到它的确不是自己原本的肢体时,我们都清楚地意识到:我们和常人不一样。
刚失去手臂的时候我没有这种感觉,做复建的时候也很积极,甚至在只有一只手臂去参加06年那个游学活动时我没这么觉得。有没有手臂、是假肢还是□□,有那么大差别吗?
后来是哪一天?好像是我在京都那件公寓洗脸的时候,在街边花店挑选鲜花的时候,和星野一起出去森林里踏青,伸出手拨弄溪流的时候,蝴蝶停在指尖的时候以及,睡觉的时候。
我发觉自己的确失去了自己的手臂。
于是我刻苦地钻研反转术式,想着万一学会了就可以让自己的右手再生。
可我学不会,我不是习得型的选手,像五条悟那样靠濒死领会我又不敢赌,而且我的术式价值之一就是保护。这么多年下来,我对自己的保护已经刻入肌肉记忆。
于是只有忍耐。
忍耐任何一个‘关节’的错位或瑕疵,将自己由内及外的颤栗都吞进肚子里。
只是失去了一只手臂的我已这般痛苦,那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与幸吉呢?
在被高专保护前,他是父母亲友的累赘,大概率也是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日复一日地度过毫无边界的四季与黑夜。他是六岁的时候被发现的,那在有意识地一千多个日夜里,他有没有觉得自己的降生是一个错误?
在被高专找到收容后,他终于有了生而为人的价值,有了能自由行走的替身,撕掉自己身上的标签,能看到四季与日夜的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