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小幅度地抽搐着,头发凌乱。他走近细细一看,她的胳膊和脖子间都是触目惊心的红痕。
新伤覆盖再各个时间出现的旧伤上,再这般下去,她真的会被活活打死。
夏彦和夏招娣都各自求救过警察一次,证据确凿,足以给夏国志安上一个故意伤人的罪,判上个十年八年,但两次齐雅姿都签下了谅解书,甚至当地的妇联找过她,她都不为所动。
“妈”夏彦轻轻地唤她。
躺在床上的齐雅姿听到夏彦的声音,手指轻轻颤抖了两下,但没有回应他。
“我是来给您上药的。”他自顾自地坐在床上,把药箱的碘酊拿了出来,然后用棉签蘸了蘸了,“可能有点疼,妈你忍忍。”
说完,他轻轻把碘液涂到齐雅姿的手臂里,小心翼翼的,每一处明显的的伤口都没有漏掉。
可能碰到血肉模糊的地方,齐雅姿忍不住哼了两声,然后把头埋在手心里小声啜泣。
夏彦手顿了顿,心中不免一紧,那种压抑的复杂的酸涩感情涌上了心头。
他对母亲有恨有同情,但不知道有没有掺杂点对她的爱。
“妈,你脖子抬一点,我给你涂脖颈处的伤口。”
齐雅姿不为所动,夏彦看着她沉默了半晌,犹豫着收回手,整理起药箱。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齐雅姿起身一把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的肩处,抽抽噎噎地开口:“小彦妈对不起你们姐弟俩,特地对不起你姐姐夏国志在外面赌债欠钱,想把你姐姐嫁给比她大好多的二婚男,我把卖掉我嫁妆的钱给了他暂时抵债,又磨破嘴皮子地劝他,暂时打消了他这个邪念,但我知道他死性不改,万一他又反悔了,所以”
她坐起身子,那双充斥着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夏彦,语气更加强烈,情绪更加激动起来:“我是逃不出去了,高考后,你一定要带着姐姐逃离这里!”
齐雅姿的字字如珠玑,句句是箴言。
“那为什么你不报警?明明证据确凿为什么还要签下谅解书。”夏彦终于把困在心里许久说不出口的疑惑问了出来。
“不能报警,夏国志抓进去了,我怎么办?还有,他就关个十年八年,出来一定会把我杀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