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末路之际便病急乱投医,姬召郢生出一计:“下个月叔祖寿宴,届时宾客盈门,二房若弄出累及姬氏声名的丑闻,必招致祖父和族中不满。”
转瞬到寿宴这日。
洛城姬宅占据的这两条街车水马龙,朱轮华盖络绎不绝,宫中都派了人送礼,彰显皇室对姬家的重视。
姬宅之中歌舞升平,一派热闹,宴席到半,姬君凌饮过几杯酒,一位侍婢来到身侧:“长公子,二爷身边的赵叟来过,说让您去赏月阁。”
姬君凌在那面生侍婢面上淡淡面上扫了眼,似未多想。
在侍婢要护送他前去时,他冷淡地摆了摆手:“不必了,我识路。”
赏月阁共有三层,姬君凌直接上了顶层,香炉中燃着淡淡幽香,甫一钻入鼻尖,便勾出燥热。
仿若火星落入干柴。
姬君凌毫不意外,定是有人趁宴上混乱,在他所饮的酒中加了药。
至于是何药?
不必猜,他也知道。此刻燥热的感觉似曾相识,和他从怀王府上赴宴归来那一夜乱梦中汹涌的躁动一样。
姬君凌并未慌乱,冷静的眸子在月光下迸射出寒光。
大房的人终是坐不住了。
只是他很好奇,既是情药,就不会只是针对他一人。世家公子中未娶妻便有通房侍妾不算稀奇事,被撞见与侍婢或其余世家女郎风流虽于名声不利,但并非足以扳倒他的大错。
他们定不会只挑个无关紧要的女子,这个女子该是谁,才有足够的分量让他身败名裂?
姬君凌有了猜测。
嗤讽之余,他竟隐有期待。
吱呀——
门被陡然推开。
一个摇摇晃晃的影子扶着楼梯上了楼,月光映照出一个女子的身影,柔软的浅色裙摆如天际流云,顺着木阶的起伏,如游走在山道上的柔软银蛇。
内间的门被推开。
姬君凌不动声色立在纱幔后,只听女子柔柔低唤一声。
“阿九?藏哪儿了呀……”
她不曾留意身后,隔着纱幔,姬君凌心念一动,将她拉了过去。
她如一团软云,撞入他怀中。
洛云姝惊呼着要去掏袖中用于防身东西,姬君凌捂住她嘴巴。
“别叫,是晚辈。”
清冷低沉的嗓音一响起,洛云姝甚是意外:“长公子?”
姬君凌低哑地“嗯”了一声。
他没有放开她,拉着洛云姝的手烫得要命,喷在她颈侧的热气也是。洛云姝直觉他今晚不大对劲。
在她开口之前,姬君凌不知是有意无意,拇指摩挲着她颈侧。
粗砺的指腹滚烫,如同烙铁,激得洛云姝肩一颤。
她脖颈处的肌肤格外敏感,平日若领子蹭到脖子都会不适,此刻被他温热的指腹揉出奇异的酥麻。
这感觉很陌生,是从前和姬忽一起从未有过的意外。
“嗯……”
洛云姝溢出婉转的低吟。
更可怕的是……
她察觉到姬君凌贴着她后背的身子热得可怕,还稍显突兀。
他动了欲。
思绪搅成一团乱麻,洛云姝避开了他覆在颈侧的手掌:“长公子,我是你父亲的前妻,这有悖伦常……”
身后的姬君凌轻笑了一声。
他依旧贴着她,一手将她肩头调转了个方向,低语:“您看。”
洛云姝看过去,透过半开的窗,竟见阁楼下不远处有一个人影闪过,似乎在窥探着阁中所发生的一切。
姬君凌喑哑的嗓音在耳际响起:“有人给晚辈下了情药。”
难怪……
洛云姝顿时明白过来,也是有心人利用阿九将她引过来!
姬君凌揽着她靠近窗侧,洛云姝担心他乱来,忙扭动着身子要挣脱,却被姬君凌从后方虚虚囚住:“您别动,那人看不到我们亲近,不会离开。”
他们的影子被月光映在地上,他从身后贴着她,暧昧地融为一体,她裙摆随着窗隙拂来的夜风抖动。
乍一看像是裙下藏着一对男女在纵情苟&039;合的罪恶一面。
察觉她的僵滞,姬君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到地上引人误解的一双影子,凤眸眼底的暗火摇曳。
他手心徐徐收紧。
洛云姝被他掌心烫得浑身发软,心神不宁,她挣了挣:“长公子打算如何?可知是谁做的……”
姬君凌没说话,良久,他忽然道:“您转过来,搂住我的脖子。”
洛云姝震惊地回头。
撞入青年映着月色的深沉凤眸,她呼吸陡然乱了一拍。
他不会想将错就错吧……
但怎么可能?
姬君凌应是想先让底下观察的人误以为他们有了苟且,再趁那人前去通风报信设法揪出背后之人。
横竖她嘴上挂着中原的礼教之道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