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之举。”
梅道然一听,乐了,“军师,说到底,您老人家也没个主意。”
“我又不是文武财神散财童子,真没钱,我也没法子。”李寒瞧众人脸色,笑道,“没钱就省嘛,大夥苦日子不是没过过。当年高皇帝阜州一战,隆冬只得凿冰来饮,十日以来食不过一饼,依旧用八千人打退了三万之军。只看近处,萧将军守潮州卫西塞,哪个不比如今艰难?”
他话头一转,双眼光芒向萧恒一闪,“不过将军有将心比心之情,对方却未必有设身处地之意。听闻将军的小姑已至,说不定正虎视眈眈,要狠狠敲你一笔竹杠,来作她兄遇人不淑的贴妆。”
第340章 一〇六 小姑
李渡白向来料事如神。
萧恒回来时天光初明,秦灼便叫秦温吉来用朝食。
秦温吉和陈子元一道来,陈子元伸臂打帘,身前,秦温吉却抱臂立在门槛外住脚不动。他往里一瞧,果然,萧恒也在。萧恒怎么能不在?
萧恒立在铜盆旁,等秦灼洗完脸给他递手巾,又问:“还戴香吗?”秦灼脸埋在手巾里,含糊道:“大清早的。”
他声音有些哑。秦温吉耳朵尖,眉头微蹙。
陈子元忙叫一声:“殿下。”又干笑道:“萧将军早啊。”
秦温吉冷冷道:“早什么,日上三竿了。”
“他起得早,我没起来。”秦灼将手巾搭回架子,“洗手,吃饭。”
他在秦温吉跟前倒有些长兄如父的派头,自己先落座,秦温吉不动,回头瞪视拿手肘碰她的陈子元,还是挽袖上前,由阿双服侍洗手。
秦灼右手位常坐萧恒,一开始二人尚在纠缠,除了难以言明的暧昧,到底还有盟友敬重的缘故。今日秦温吉来,萧恒便让了右手,在秦灼左手边坐。左手边这么一坐,在南秦就成了侍坐。
他把自己放得低,但这种“低”又是内外亲疏的一道划分。似乎他和秦灼更是一家人。
秦灼提了箸,一桌人才开动。秦灼给秦温吉盛了粥,道:“豆沙是阿双一早澄的,桂花也是去年自己晒的,你爱吃甜口,尝尝。”
秦温吉接过粥,转头看阿双。陈子元笑道:“这么多年,前日还是头一回见咱们郡君掉眼泪。”
见秦灼不解,陈子元道:“温吉初到那天,一进门先见着阿双,一句话没说,把人家结结实实抱住……哎哎,我不说,我不说了小姑奶奶。哭有什么好丢人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咱们女儿眼泪更不轻弹,这才显得阿双姑娘在你心里的地位吗。”
秦灼笑道:“成了,快别闹腾,先吃。”
萧恒那边不是粥,单独给他盛了馎饦。陈子元一想,萧恒的确少吃甜的。
秦温吉搅着粥,盯着秦灼给萧恒递锅饼的手,又吃了一会,开口道:“你已经断了秦善输送铜铁的路子,想再怎么做?”
秦灼道:“你记不记得秦善继位时,生过一场宫变?”
秦温吉点头,“苏氏。”
南秦有三大世家,除褚氏和裴氏外,再一个就是苏氏。南秦大公与世族互为仪仗、盘根错节,历来君王伴读不外出于这三姓之中。文公少时交好者,一个裴公海,一个褚山青,一个便是苏明尘。据说这位苏明尘和文公妹秦玉汝曾订有婚约,中间却不知如何缘故,秦玉汝北嫁梁宫做了淑妃,苏明尘北上护送,也没有活着回来。
这双有情人命殒北宫不久,便生了七宝楼焚的事故,秦善废掉秦灼篡位继立。在他继位当日,苏氏发动一场政变来拥护秦灼,终究以失败告终。
自此,苏氏一族沦为逆党,被秦善远贬,一夕凋落。
秦灼道:“苏明尘有一位胞弟,名叫苏明埃。当年宫变失败后苏氏全族罹难,他也下落不明。如今大明山口递来信,自称正是这位苏明埃。说是改头换面投了守备军,听闻我的消息前来联系,愿为我内应,放我们的人进大明山隘。”
明山金河自成天堑,自古易守难攻,只要防御得当能挡十倍之兵。这也是秦灼不肯发兵的缘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