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哉朝着这个哪哪儿都“不顺眼”的家伙,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沙哑道:“……你是谁?”
他这口痰,与对方隔了二里地,只起到一个气势上的作用。如果可以,他倒是想直接吐对方脸上。不过,他现在还不知男人底细,而悟的态度又不够中立,有帮亲不帮理的嫌疑,很危险,暂时不得轻举妄动。
“我是谁不重要,”男人毫无偷袭别人的自觉,不紧不慢道,“你太啰嗦了。”
“可笑——若非我出于对友人的信任,不设防备,又怎会被你伤到?”
“友人?”
男人皱了皱眉,“别上赶着认亲,我不认识你。”
“……我指的是悟君!”
男人轻蔑地笑了:“是吗?除了你,这里好像没有人这么认为。”
直哉冷脸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好像……是谁的儿子来着?”
男人显然没有记住。
直哉被气到了,面目狰狞,恶狠狠地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居然敢戏弄禅院家的继承人,真是胆大包天,死不足惜!
他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你他妈——”
但他很快止住了话头,深吸一口气,一边忍受上腹撕扯的痛感,一边看向这里最有可能左右战局的存在:“悟君,麻烦解释一下吧,你带来的人无差别攻击,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确实呢……”
悟点点头,但没有看向他,而是看向自己身后的女人,“给个说法呀,杏里妹妹,我辛苦忍了半天,结果斑先生直接掀桌子了——我要是丢工作了怎么办?现在工作可不好找,我会加入负债大军的——你忍心看着我饿死街头吗?”
“省省吧,”女人不为所动,“你一件衬衣的价格都比你的年薪高了。”
“哇,好坏!你怎么拆我的台?优秀的五条老师也是需要安慰的!”
女人踮起脚,伸手拍了拍悟的肩膀:“放心吧,我能处理,不会让别人找你麻烦的。”
她的安慰很没道理,像是敷衍——直哉看了,都替悟觉得不值。
但悟偏偏没有计较,还低下头给
她拍,简直莫名其妙!
“喂,悟——”
直哉这会儿也没有再用敬称了,指尖微微用力,按着不知断了几根肋骨的胸口,阴沉着脸,咬牙道,“你与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女人从拍肩,改为抚摸悟的脑袋,故意模仿他的话:“悟,你与那个家伙是什么关系?他好像在吃醋。”
悟嚷嚷起来:“喂喂,杏里妹妹——这是受害者有罪论,我无辜的!”
……这是什么奇怪的py?
直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也不想搭理这种无聊的“情侣”游戏,加大音量,近乎于喊:“悟,你真是被冲昏头了!女人这种东西根本——”
——有风从他的侧脸袭来,他几乎本能地用高速移动闪避了。
“哦?”
那个男人就站在方才直哉站的位置,饶有兴致的看过来,啧啧称奇,“比我想象的快一点。”
“你……”
……太匪夷所思了。
他心有余悸。
那一瞬间的压迫感让他连术式都没来得及施展!
下回不能再躲了。
他告诫自己,没什么好怕的,一定要抓住时机压制对方——用术式!
女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推开悟的脑袋,看向那个“偷袭惯犯”,提醒道:“斑,他的术式很麻烦,不过对于您而言,有写轮眼在,倒是容易对付,不过为避免‘初见杀’,我还是简单给您介绍一下——”
但女人后续没有再说话,两人就这么对视了数秒,男人就收回了视线。
直哉注意到,女人的眼珠变红了,是那种很正的红,像是彩宝中的鸽血红,其中有勾玉花纹,与男人的眼睛一模一样。
……奇怪。
——这算什么?是他们的家传术式吗?
但即便是家传术式,也不会比“投射咒法”更优秀——直哉有这个自信。
这个女人懂他的术式,他并不意外,毕竟御三家的家传术式,已经算是咒术界半公开的情报了,但凡花点心思,都能收集到。
不过,这并不影响战局。
他的“投射咒法”可是仅次于“十种影法术”的高等术式,能将1秒分割为24等份,而后对其预设在视野内的动作进行模仿,失败的人会被硬控1秒——1秒,足够他杀掉一个人了!
正想着,对方又开始动了。
他集中注意力,提防对方的一切行为,猜测他的术式效果。
但他没想到男人就这么慢悠悠地走过来,做好起势,似乎要与他一对一格斗——他倒是不怕近身战,不如说,想要发动“投射咒法”还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需要“手掌触碰”。
正好——
他笑了。
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