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唱。
“ohirror,irroronthevelveall,whoisthetruestfraudthisgildedhall”
噢,魔镜,天鹅绒墙上的魔镜。
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谁是最真实的赝品?
祂祂站在昏暗灯光的阴影中,偷看祂的女人。
郑心妍坐在靠窗的小桌旁,一袭镶满碎钻的蓝色流苏长裙,波光粼粼,犹如裁下整条银河般绚烂。女人举起一只纤细的高脚杯,冒着桃红气泡的唐培里侬香槟,缓缓淌进她的喉咙。
重工刺绣的发带,束起她柔顺油亮的长发。四肢修长,身姿绰约,精雕细琢的妆容,将女人本就出众的眉眼,修饰得愈发深邃动人。
她美得毫无破绽。
权贵们带着讨好的笑容,来向她敬酒。
“晚上好,shay小姐。能在这里见到你,实在是我的荣幸。”
“嗨,shay,多谢你上次送的松露,我和妻子都很喜欢。”
郑心妍早已游刃有余,礼貌地向每一个人微笑还礼,但看得出兴致缺缺,不时背过身子,偷偷地打哈欠。
她美得毫无破绽。
却像一尊漂亮的,由祂随意打扮的人偶,了无生趣。
乐声婉转,台上的歌手,还在絮絮吟唱。
“theirrorhasgonecloudywithallthaehavesaid,butyourshadowstillfitstheshapeofybed”
我们说过的那些话语,让镜象变得渺茫。
但你的剪影,仍然很适合出现在我的床上。
祂祂轻轻叹了口气。
还是给这个世界,稍微加入一点点野蛮和危险吧。
“呀!有小偷!!”
会场角落里,一位女宾尖叫起来,一面笨拙地起身,试图追赶那道远去的黑影。
“把我的包还给我!!”
让小偷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其实有点不合常理,好在情况危急,郑心妍并没有心生怀疑。
她立刻放下酒杯,追了过去。
她身上那些极尽奢华的着装和首饰,都在她迈开脚步的瞬间,彻底沦为累赘。
女人甩掉意大利手工匠人,为她量身制作的钻扣高跟鞋,又从桌上抄起一把餐刀,割向自己的裙摆。
哗——
郑心妍徒手撕开布料,只花了两秒钟时间,就将那条拥有冗长拖尾的晚礼服,改成了清爽利落的及膝短裙。
她冲出宴会厅,大步追向正在逃离的身影。
祂祂也跟着女人冲出去。
就在她们离开酒店大门的那一刻,乌云突然汇集,细密的雨点,开始向城市坠落。
祂祂当然能轻易毁灭一个小小的毛贼。但祂什么也没有做。
祂只是跟在女人身后,看她穿过呼啸的风,穿过滂沱的雨,在街角揪住那个混蛋的衣领,左腿横扫,将他放倒在地。
小贼并不死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试图向郑心妍发起反击。
祂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看过女人和人打架的样子了。
她向右侧身,避开敌人的拳头,抓住他短暂失守的片刻时机,右脚顶膝,猛然撞向男人的胸膛。
“滚开!!”
小贼强忍着疼痛,向郑心妍头部挥拳。
女人弯腰闪避,一个滑步向前。
砰——
她打出一记完美的右上勾拳,正中敌人心窝。
小贼捂着胸口,踉跄后退,郑心妍趁机反剪男人的双手,用自己的发带牢牢捆住。
——落后许久的祂祂,终于赶到她的身边。
眼前的女人这样狼狈,又这样鲜活。
她的头发又湿又乱,满身大雨,气喘吁吁,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匀称而饱满,像画册中的战争女神。
她笑着朝祂祂挥了挥手中的女包。“我拿回来了。”
“……你好厉害。”
祂祂也想向她微笑的,可是祂笑不出来。祂张开手臂,将女人抱进怀里,眼泪几乎要淹没祂的眼眶。
祂喜欢女人汗水淋漓的样子。
祂喜欢女人肆意奔跑的样子。
祂喜欢女人竭尽全力生机勃勃桀骜不驯的样子。
……祂喜欢,女人也喜欢她自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