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他打到这种地步,下手的人根本是毫无顾忌,冲着要他的命去的。
只见沉临越没走几步,身体便猛地一晃,重重地摔坐在旁边柔软的单人沙发里。
他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脸色更加苍白。失去战斗力的alpha靠在沙发背上,仰着头,紧紧闭着眼,似乎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容惜嗅着那股混合着血腥味的雪松气息,情不自禁地朝他走近,想要索取更多。
沉临越缓了几秒才睁开眼。
男人看向傻站在他面前、信息素甜腻得快要爆炸的oga,眉头蹙了一下,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许多:“为什么不开灯?”
他刚才就注意到,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走廊的光透进来。
容惜想起在d区见到的画面,一阵难过。
她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目光,手指揪着衣角,笑得极其勉强:“因…因为想早睡,就不开灯了…我不喜欢开灯…”
沉临越没说话,只是朝她伸出手。
他的手背上也有道道血痕,容惜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挪了过去。他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她后颈滚烫得惊人的腺体。
容惜猛地一颤,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呜咽。
“早睡?”沉临越收回手,就这样沉沉地看着她,“你只会睡懒觉,不会早睡。以前在别墅里,你每一天都恨不得睡到早上十点后才起来。”
容惜避开他的眼睛,不想再看他。
她靠着最后一丝理智,踉跄着走到门口,将房门反锁。或许是沉临越的信息素短暂地安抚了她,容惜感觉自己的理智稍微回笼了一些。
她看着痛到深陷在沙发里的沉临越,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从未有过这么一刻,所有理不清的情绪混杂在她的心里,大脑就连最简单的喜怒哀乐都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感情?
她下意识地逃避着,不想深究,只想尽快了断和沉临越的牵扯。
于是,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低声问道:“你和顾司令…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啊?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她其实并不关心答案,只是想找一个话题,方便她说接下来的话。
沉临越沉默了几秒,他的语调平淡无波,听上去像在讲别人的故事,“我是顾家收养的孤儿,顾家对我有恩。顾铭有个亲姐姐,叫顾雨。”
他顿了顿,呼吸因为疼痛而略微急促了些,缓了一下才继续道。
“她喜欢我,我不喜欢她,就是这么简单。她是个非常偏执的人,后来查出癌症,晚期。她说唯一的心愿就是要嫁给我,否则就不愿意接受治疗。”
容惜听得一愣一愣,这是她完全没想到的纠葛。
“顾铭为了让她好好治病,命令我娶她。”
沉临越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就像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然后我就继续留在部队里,再也没回过顾家。”
“后来有一天,她打电话给我,问我有没有爱过她。”他顿了顿,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我如实回答没爱过,就挂了。”
他垂下眼睫,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
“没想到她当晚就病症发作死了,可能是情绪受到刺激的原因吧。顾铭在世上只剩下这一个亲人,所以他迁怒我,我无所谓。”
他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讲完了,甚至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没有。
容惜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沉临越看上去也不像需要被安慰的alpha,他就像是没有痛觉的机器人。
她还是不要和他客套了。
深吸一口气,容惜鼓起勇气,终于说出了一路憋着没机会说的话:“那个…沉临越,既然现在我们都已经来到基地了,我也有话想对你讲清楚。”
沉临越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容惜始终逃避他的目光,盯着毛茸茸的地毯,一字一句地说道:“以前…从我们相遇,到共同生活,再到这一路上…我都是为了生存,才不得不顺着你、顺着明屿。”
“你应该也很明白吧?我们之间经历的一切……一直都是不对等的,是强制的单方面索取。”
她停顿了一下,感觉到腺体又开始发烫发痛,alpha的信息素无声无息地缠绕上来,干扰着她的思绪。
容惜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说这些,是因为我想在基地重新开始。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以吗?”
她终于抬起头,看向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眸。
“你从来都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也从来不是你的女朋友。我…我不想再计较你和明屿以前对我造成的那些伤害,那些标记…我就当是被狗咬了。”
“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可以吗?”
她把话说完,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信息素交融在一起,难舍难分。
容惜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