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意思,白术就这么搭上了灼灼的手腕,片刻后说:“爷,小小姐年幼体弱,吹了风导致风邪入体,过会儿可能会有畏寒头疼发热等症状。”
听了这话,沈行云才从濒临死亡的窒息感中挣脱出来。他看向灼灼,发现她呼吸沉重,小脸泛着不正常的红,嘴唇苍白,俨然病得不轻的模样。沈行云神情有一丝恍惚,他是不是丢失了一段记忆,要不然这小孩儿怎么一眨眼就变成这样了。
凤槃生问了出来,“刚才她还好好的。”像个小牛犊一样在他手里挣扎,那力道,一般人都抓不住她。
白术解释说:“小孩儿贪玩儿,有时根本注意不到自己受伤生病了,会一直精神抖擞地玩耍,直到身体撑不住。”
因为荒山野岭不好煎药,白术就先给灼灼喂了半颗药丸,又要给她扎针。灼灼晕乎乎半睁着眼睛,看不清身边是谁,呜呜叫着,“爹爹,爹爹……”
此时是第二次停下,凤槃生干脆让众人原地休整吃饭,他靠在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上,听到灼灼的哼唧声,看过去就发现她不愿意配合白术施针,不甚清醒地双手扒拉着躲来躲去。
白术有很多办法能让人老实下来,却不敢用在灼灼身上,最后是沈行云坐在地上,让灼灼坐在他腿上固定在怀里,才把针扎好。
病来如山倒,灼灼是真的扛不住了,在沈行云怀里睡着了,乖巧的样子看着和他亲近。
凤槃生收回视线不再看。
众人都没想到,小孩子竟然这么脆弱,而他们回京途中危机重重,很难安然把灼灼带回去,更别说她还生病了,但凤槃生没说让灼灼和他们分开走。
在场的能够向凤槃生进言的两个人,顾远是个只会执行命令、对外物漠不关心的冷面煞神,沈行云抱着灼灼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在沈行云上马赶路时,还知道把灼灼严严实实裹起来。
一行人闷不吭声地上路,马还没跑热,就有细弱的哼唧声响起,打破这支煞神队伍的血腥肃穆之气。
沈行云想要向凤槃生禀报一声然后停下来查看灼灼的情况,却发现灼灼不仅是在哼唧,还在哭着喊爹爹。灼灼喊爹爹就算了,她还挣扎着向凤槃生伸出胳膊,双眼沁着泪求抱抱。
沈行云担心凤槃生厌烦,凤槃生却盯着灼灼看了看,似笑非笑地把小家伙接了过去,凉飕飕地说:“小东西,你想干什么?怎么不让沈行云抱了?”
灼灼没听出来凤槃生话里的意思,双眼迷蒙地说:“爹爹,热。”
凤槃生没有把灼灼从层层叠叠的衣服里解救出来,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笑着说:“热能怎么办呢?谁让你生病了?”
灼灼又说:“渴,喝水,喝水水。”
“忍着。”
灼灼不忍,缓缓张开嘴,啊一声哭了起来。她又渴又难受,还口干舌燥,哭声撕心裂肺的,没一会儿嗓子就哑了,听起来凄惨得很。
但是凤槃生只冷冷看着,眸中杀意浮现,嘴角勾着阴冷嘲讽的笑。沈行云焦急地御马在侧,瞥见凤槃生的表情后心脏坠到谷底,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生怕陷入回忆的凤槃生发狂把灼灼给捏死。
灼灼哭着哭着没力气了,声音渐小,但每一声都像是燃烧着生命发出来的,即使是铁石心肠也会生出恻隐之心,就连众人胯下的在战场上厮杀过的烈马都焦躁了起来,差点乱了队形。
哭声停了。
沈行云顾不得其他,“王爷!”
下一秒,沈行云看到小女孩儿有气无力地伸出手,抱住了凤槃生的胳膊,她的小脑袋像是支撑不住了一样,猛地垂了下去,额头砸在凤槃生的手腕上,发出“咚”一声响,疼得她又掉了两滴泪。
泪水砸在凤槃生的皮肤上,滚烫的温度却仿佛烧到了沈行云的心里,一股力量涌向四肢百骸,他立刻出手要把灼灼抢过来,就看到小姑娘嗷呜一口咬住凤槃生的手背。
手背不好下口,这一口只留下一滩口水。但灼灼不放弃,她像是被激怒的小兽,嗷嗷凶,抱着凤槃生的胳膊不撒手,小脑袋毫无章法地啃来啃去,终于叼起一块皮肉狠狠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