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着他看不见实物的眼睛看了看两只手，渐渐才明白眼前的alpha不要他，一时间像承受不住了似的，泪如雨下。

他哭的时候近似无声，只有一点点不算明显的鼻音。

蒙望却觉得脑袋要爆炸——难怪厉行老早就叮嘱他离发情的oga远一点。

在厉行口中失控的oga像拔了安全栓的炸弹一样不稳定，耳提面命地叮嘱他远离oga，特别是发情的oga。

那时蒙望还没分化，不懂厉行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事实上他一直不明白厉行为什么把oga形容成洪水猛兽，有段时间他猜测厉行在oga身上吃过亏，还有段时间怀疑厉行可能怕他分化后受信息素控制直接跟oga跑了。

唯独没想过厉行这回没骗他——oga真这么麻烦。

蒙望强迫自己离开卧室。才踏出房间，身后又一声“扑通”，不用看就知道那小东西又掉地上了。

蒙望晾着他不管，坐沙发上投屏看应竹传过来的三军简报。

简报内容不多，莱卡没干出啥成果，一会儿就看完了。

可就这一会儿功夫，隔壁不会说话又看不见的小家伙弄出一堆窸窸窣窣的声音，直往蒙望耳朵里钻。

厉行一直很嫌弃他哪里都能坐，特别是一屁股坐地上的行为，因为厉行觉得地上脏且凉；厉行也很抗拒穿湿衣服，就像没吹干的头发似的黏在身上难受，下雨天不爱出门，有活都吩咐他干……

蒙望心烦意乱地起来找套新睡衣拿进卧室，他心想的是把衣服扔到小东西身上就走绝不停留，走进去一看——

oga坐在地板上，双臂抱膝，下巴垫在膝间，两眼通红。

他睁着眼睛，顶着那样一张脸无辜地看着蒙望，霎那间蒙望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明知这双眼睛根本看不见他，但蒙望还是品出了其中暗藏的控诉。

好像他是坏人。

他在欺负人，全都是他的错。

第18章

蒙望把衣服隔空甩到oga身上，“自己换。”

oga抱着膝盖等了一会儿，没听见蒙望声音，才确认蒙望是真的不打算帮忙。于是难过地咬了咬嘴唇，眼底又冒出水光。

“……”

蒙望掉头就走。

他能自己换衣服，吐成那样了都能给自己洗澡，洗完澡还能找到浴室柜子里的睡衣换上，换个湿衣服有什么难的？

但蒙望还是停在卧室门口听里面动静。

在听到里面接近五分钟都没有换衣服的声音，蒙望到底忍不住回卧室。

“换衣服——”蒙望凶巴巴的话卡在一半。

oga把干衣服裹在湿衣服外面，他显然是很冷，颤颤巍巍的抖。

蒙望没招，走过去说：“穿湿衣服容易生病，把干衣服换上。”

oga反应了两秒，然后很乖地朝蒙望摇头。

“……换衣服。”

oga摇头。

“……你会。”

oga无辜地摇头。

“……你真会。”

oga继续摇头。

“……你想让我帮你？”

oga用力点头。

“…………”

蒙望觉得他给oga拿干净衣服就算仁至义尽，绝无可能再帮oga换衣服。

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冷冰冰地表示了他的态度。

oga仰脸等了好久好久，一度还展开双臂求抱，可是眼前的alpha都没有理他。

一股压抑许久委屈漫上心头，头发没吹干，衣服也还是湿的就把他扔上床，然后把他一个人留卧室自己出去跟别人通话。好不容易回来，却又是这样生硬的态度。

oga小声呜咽几声，瘪着嘴自己给自己换衣服，可能是越想越伤心，呜咽啜泣声竟不间断地练成了串。

蒙望心说他真是搬了个活祖宗回来，咬牙劝自己不就换个衣服吗，也不是没帮厉行换过衣服。

侧目瞥过去，却见oga衣服脱到一半被卡住了。

oga小腹平坦，有薄薄的肌肉线条，这让蒙望很意外——oga体质天生不容易出肌肉，这个小东西整天坐轮椅，没活动量，居然有肌肉？

蒙望挑了挑眉，伸手帮oga把脑袋掏出来。

他没想做什么，纯粹看小东西卡在那怪可怜的帮一把。孰料小东西这会儿好像突然知道害羞了似的，蒙望还没碰到他，他就猛地往后一缩。

赤裸的后背磕上床边柜子，磕碰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蒙望悬在空中的手一停，又有点无语。主动要抱的是他，害怕往后缩的还是他。

蒙望索性不管了。

只是离开卧室没几分钟，又听卧室传来凌乱的闷声。

蒙望大脑模糊地闪过“他不会是在喊我过去吧”的念头，静等一阵敲击声还在，蒙望觉得应该是里面的小东西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