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色绷带上。
很干净的绷带。
指尖捏住绷带末端的绳结,轻轻一扯便将其解开,一圈圈缓慢取下——动作刻意放轻,怕惊扰了沉睡的人。绷带滑落,他俯身仔细端详那片暴露在外的皮肤。
“割喉吗?”他低声自语。伤口已被硝子用反转术式处理过,表面愈合平整,但从这种致命部位考虑,大概率伤了声带,后续还需长时间静养才能恢复。
可仅仅是喉咙吗?男人的视线再次下移。希珀身上缠绕的绷带实在太多,几乎遮住了大半躯体,那些被绷带覆盖的地方,又藏着怎样的伤口?
解开少女衣物的扣子,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待布料缓缓褪下,再逐一取下缠绕在手臂、腰腹的绷带。
每解开一处,他的眼神便多一分审视,细致地扫过她皮肤上每一寸肌理;确认正面无碍后,他又轻轻将她翻面,连后背的每一处角落也不曾放过。
“……”片刻沉默。所有伤口都已被硝子彻底治愈,皮肤表面只余下淡淡的、几乎不可见的愈合痕迹。
就连手上也是如此。他伸手摊开希珀的掌心,指尖拂过她的指腹——掌心残留的血迹并非旧伤所致,而是刚才她昏迷前自己弄伤的。仔细看,她的指甲缝里还嵌着一点未干的血渍。
检查完身体,五条悟帮她重新穿好衣服,细致系好每一颗扣子,待一切整理妥当,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少女脸上,最终停在她左眼眼皮处——那里有道极细的伤口,正隐约渗着一丝血珠。
“诅咒。”而且是水平相当厉害的诅咒。
这种诅咒造成的伤口难以愈合,恐怕连硝子的反转术式,对此也束手无策。
指腹拭去那点渗出的血迹,垂眸盯着少女眼睑上的伤痕,安静地等待着她从昏睡中苏醒。
这可是他在数个日夜里反复描摹、连梦境都盼着的初次相见,每一分每一秒都该格外珍视,不得怠慢。
“唔……”
轻软的嘤咛从被褥间溢出,少女睫毛轻颤,从混沌的昏睡中转醒。
初睁的眼眸蒙着水雾,视线模糊得看不清周遭环境,意识还陷在半梦半醒的黏腻里。又无意识地闭眼,身体跟着翻了个身,顺手将被子卷成一团紧紧夹在膝间,侧脸深深埋进枕头里。
嗯……什么味道?
鼻尖忽然捕捉到一缕陌生又熟悉的气息,不是她惯常枕头上的气味,反而带着点清冽的冷调,混着淡淡的甜。
少女下意识地抽动鼻子,用力嗅了两下,可此刻脑子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混沌一片,怎么也辨不出这股气味的来源。
真的好熟悉……像在哪里闻过,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又不安分地翻个身,脊背贴着柔软的床褥,那股气息却像有了形状似的,始终萦绕在鼻尖,勾着她混沌的意识,让她迟迟没法彻底清醒。
这气息里像是藏着某种天然的安抚因子,清浅地绕在鼻尖,不过是轻轻吸了两口,紧绷的神经就像被温水浸过般瞬间松弛下来。
四肢百骸都漫着股懒洋洋的暖意,连头脑都开始发沉,晕乎乎的像是裹了层棉花,连最简单的思绪都没法连贯,只想顺着这股安心感彻底放空。
好舒服~
“哈哈,好呆。”
清冽又戏谑的男声忽然在耳边响起,像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瞬间打破了房间里的静谧。
!!!!
浑身一僵,瞌睡虫瞬间被惊跑大半。她猛地睁开眼,动作急促地撑着身子坐起来,被子从肩头滑落也顾不上,视线慌乱地扫过床边——
“五条老师!?”
看清那人身影的瞬间,她脱口而出。紧接着,混沌的脑子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瞬间清明。
就是这股味道,和五条老师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她眼底是呆愣与震惊,嘴巴微张的模样,让床边的男人忍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