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拿着兽皮的手僵住。
看着他无意识露出的受伤的表情,春棠解释:“抱歉,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自己擦的。”
“我不能帮你擦吗?”
春棠委婉拒绝:“我想自己擦,不想麻烦你。”
“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妍宓见你那么早回去会高兴的。”
易安默了默:“现在时间还早,妍宓应该还没有醒。”
春棠目光穿过木窗,看了眼天色,太阳挂在雪眠棠树梢上,大概七点,这个时间兽人们都尚在睡梦中。
她想让他快点离开,想赶紧做好月经带,然后躺床上休息。
“现在时间确实还早,抱歉,吵醒你了,”春棠撒谎,“我想继续睡会,如果你还困的话,也睡会吧。”
“那你睡吧,我会一直在隔壁,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叫我。”
春棠突然头疼,想对易安说,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你有伴侣了,应该好好照顾你的伴侣,而不是照顾别的雌性。类似的话昨天她已经说过了,他根本没往心里去,没在心里留下半点痕迹。
小腹里冷冰冰刀子搅似的疼让她没力气多说什么了。
等易安离开后,春棠关上木屋门,忍着疼做好月经带,恹恹地躺在干草床上。
第13章 汤药
盛夏的阳光似温热的金水,从木窗倾泻而入,落在干草床上和春棠身上。
晒久了阳光,身上暖暖的,小腹里冰刀子搅一般的疼微微融化。睡了几小时,春棠迷迷糊糊睁开眼,感觉好受多了。
用干净柔软的兽皮又缝制几个月经带,替换着用。
看着满满一箱易安送的兽皮,春棠莫名愧疚。
她受之有愧,以后多教教易安讨女孩子开心的方法吧。
妍宓有那么多伴侣,易安情商有些低,争宠应该争不过他们。
听到隔壁传来的开门声,易安连忙从干草床上起身,看见春棠从木屋里走出来,雪白纤细的手拎着青翠柳枝编的篮子。
“春棠,你要去哪?”
“后山。”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啦,这次时间真的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春棠认真地看着易安,认真地撒谎骗他,“来月事这段时间,晏流医师会照顾好我的,你就放心吧。”
月事又不是生病,她和晏流医师非亲非故,才没有那么厚脸皮让晏流医师照顾她。
易安怔了许久:“你喜欢晏流医师?”
晏流医师照顾了她半年,还相信她没有伤害妍宓,她很感激晏流医师。
感激,不讨厌,有好感,应该算是喜欢吧。
春棠坦然承认。
像是被冰凉的湖水淹没,在水中无法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易安沉默转身离开了。
在后山摘了满满一篮新鲜的食材,捕了两条肥美的鱼,春棠提着沉甸甸的篮子朝晏流家走去。
“晏流医师,早上好。”
“早上好。”
晏流正将新采的草药铺在竹匾里,晾晒。
兽人嗅觉很灵敏,晏流闻到春棠身上飘来的淡淡的血腥味,目光隐晦扫了一遍她全身,没有看见受伤的地方,想必是来月事了。
“哪里难受吗?”晏流问。
犹豫了片刻,春棠如实回答:“刚开始来月水的时候小腹很疼,睡一觉后好多了。”
春棠浅翠色眼眸水汪汪看着晏流,可怜兮兮的:“我觉得不用喝药的。”
每个部落里的雌性来了月水,医师都会为她们熬补气血的汤药。
补气血的汤药又不能止疼,还那么苦,她一点都不想喝。
晏流微微挑眉,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怕苦?”
春棠心虚:“我只是觉得不喝也没事的。”
“可我觉得还是喝比较好。”
“嗯那就喝吧,”春棠在心里叹了口气,“麻烦您了,晏流医师。”
晏流笑着轻轻拍了怕她脑袋:“安心吧,我给你熬不苦的药。”
她听过部落里的雌性抱怨,每月来月水,喝的补气血汤药太苦了,第一次听说还有不苦的。
春棠浅翠色眼眸亮起来:“晏流医师,谢谢您——”声音像拉长的麦芽糖丝,甜甜的。
晏流感到空气里像是掺了被阳光晒化的麦芽糖,忽然变甜了,唇齿间尝到了甜味。
药罐子架在篝火上,草药在水里浮沉。药熬好还要等一段时间,春棠教晏流做生鱼片,顺便将去除鱼腥味的小技巧告诉他,去净腥线和内脏、刮净腹腔黑膜、剪去鱼牙,然后用淡盐水浸泡十多分钟。一条鱼做生鱼片,另一条鱼煮鱼汤。
药罐里的水咕嘟咕嘟响着,药熬好了,散发浓郁的药香。
晏流医师好像很喜欢白色,昨天和今天都穿着白色的兽皮衣裳,石锅和石碗都是用白色石头打磨而成。
白玉一般的石碗里盛着褐色汤药,冒着腾腾热气。春棠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