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那间屋子的瞬间,姜离像是获得了新生。
云肆牵着他,停在了客栈门口。
姜离望着灰蒙蒙的天色:“一会儿怕是要下雨,不如……”
再待一会儿,即使她不喜欢这里,只是希望能留给她思考的时间……
“姐姐放心。”云肆笑着,拿出一把伞递给姜离。
一把粉色的伞……
此处油纸伞多为白色和烟青色,上面绘有花草。粉色,她没见过。
“我记得姐姐经常穿粉色的衣裳……”
有么?
姜离愣了一下。
云肆继续道:“这把伞,是不是要比白衣公子送你的要好看?”
他的醋意即使已经晾了好几天,却依旧没散去多少。
姜离满腹无奈,只答了一半:“阿肆送的,我都喜欢。”
她绝口不提那人的名字。
云肆欣喜道:“姐姐喜欢就好。”
他特意找人做的,世上独一无二。
姜离握着那把伞愣神,云肆忽然开口:“到了。”
她闻言抬头,是一辆马车。
不等她反应,云肆拉着她便上了车。
她坐下时,座位出奇的软。
原来车内不仅空间大,还准备了软垫。
云肆这才开始解释:“昨日我出门,定了车马。”
姜离第一反应便是:一定很贵吧。
她从未坐过这样豪华的马车。
云肆怕她坐得烦闷,还准备了些小玩意和话本供她解闷。
“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苗疆的生意,遍布天下。想用钱,去取就是了。”
江南遍地商户,倒是方便了他取钱。
姜离感叹,怪不得他在此处的花销要比在沧水寨奢靡多了……
再好的马车,一旦行驶起来还是少不了颠簸,摇得姜离昏昏欲睡。
她昨夜却是没怎么睡觉,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来办法。
离开云肆的办法……
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了车顶,声音错落闹腾。
下雨了……
姜离伸手去掀帘子,寻思看雨换换心情。
可帘子掀开,却让她心里一紧。
雨中站着一个白衣男子,他眼上蒙了一层白布。身旁的人一手打伞一手搀扶。
可那身影太过熟悉了……
云肆察觉姜离情绪,朝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姐姐看到了?”
声音淡淡的,平静的。
姜离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说不出话来。
他贴着她的耳畔,语气满是得意:“这就是觊觎姐姐的下场。”
姜离头皮发麻,不死心问道:“什么意思?”
云肆轻笑,根本不信她什么都不懂:“昨天路过,我便顺手挖了他的眼睛。姐姐没看到他眼睛上的白布么,上面还渗着血……”
姜离呆滞,没想到云肆根本不是说说而已。
他戏谑:“姐姐怎么能心疼一个不相干的人呢?就因为他看起来落魄了么?我已经……心软了。”
他本来想做更多的……可他发现,此人每日清晨都会去一处地方。他故意让马夫走这条路,为的就是让姜离撞见。
“没有。”姜离将帘子放下,外面雨下得依旧大。
帘子非但没有将吵闹的雨水声隔绝,反倒听起来更加发闷,透不过气。
他故意压低声音:“姐姐,不害怕么?”
质问像刀子一样捅进来,她心口一紧,装做一副天真的样子:“不怕啊,反正阿肆不会伤害我的。”
只有她知道说这话时有多心慌……
失控的东西最恐怖。
她以为云肆是一把能控制的刀子,却是一支蓄势待发的箭。
他伪装得太好了,以至于姜离每剥开一点真面目被吓一跳。她不了解他,真的一点也不……
她岔开话题:“阿肆,苗疆是怎么样的?”
“苗疆啊……”他思忖一番,与她对视,“姐姐去了就知道了。”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姜离觉得被水汽包围了。
云肆不喜欢说话,而是喜欢听她说话。姜离又不喜欢自言自语,所以谁也不说话。
她实在闲得无趣了,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看。
可翻看第一页,她就愣住了。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翻了几页,然后放下。
可云肆还是开了口:“姐姐怎么了?”
“无事……”
她答得平静,可云肆看着她发红的耳尖,立马懂得了:“哦……姐姐是看到那本书了么?”
姜离疑惑:“什…吗?”
云肆淡淡开口:“那本是我用来解闷的。”
……姜离愣住了,可又想到云肆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看那些书也正常。
“我看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