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强求,自言自语道:“方才马车穿过一片迷林,如今已经是苗疆的地域了。”
姜离猝然清醒,连忙拉开帘子看向窗外。
窗外景色已与中原大相径庭。古木参天,藤蔓垂落如帘,远处山峦在薄雾中层叠。空气里浮动着潮湿的草木气息,隐约夹杂着某种从未闻过的花香,甜而糜艳。
姜离正望着出神,忽觉指尖一紧。云肆仍未放开她的手,反而收拢手指,将她整只手裹入掌中。
“苗疆多瘴气,别吸进去太多。”他不知何时凑近了些,声音就响在她耳畔。姜离微微一颤,却没有抽手。
此刻,她总算明白了。为何云肆如此笃定,她逃不开苗疆了……
马车门缝处悄悄攀爬上来的蛇,惊得姜离陡然一颤。
云肆见状连忙拽下一片银饰,一个弹指直接刺进了蛇的身体。同时,他因记挂着姜离怕蛇一事,悄悄观察她的反应。
“忘了,苗疆多蛇虫……”云肆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几个蛊虫碾碎,又将粉末装在荷包里递给姜离,“佩戴比物,可防虫蛇。”
姜离伸手去拿,敷衍地道了句谢:“谢谢。”
“何必如此见外。”云肆将手一收,朝着她腰间探去,“我给你戴上。”
对于这种事,姜离早就从毫无波澜到习惯了。反正不要让她伺候云肆,她怎么样都可以。
绑好以后,姜离朝随意腰间瞥了一眼。
云肆:“怎么了?”
姜离:“丑。”
“……”
从苗疆边境到宫殿,又是好几个时辰。
一路上,这是马车第一次停下。
“何人?”
马夫回道:“是少主。”
车外地声音传来,姜离朝云肆投来疑惑:“你不是苗疆蛊王么?”
“哦……还未进行继承大典。”在姜离面前,云肆自然是想显摆自己地位高的。
“你到底几岁?”姜离皱眉,毕竟她对云肆的信任度为零,“不会骗我吧?”
“十七!”云肆脱口而出。
看到姜离的眼神,他又添了句:“差一个月十七,真的!”
姜离笑了笑,内心翻了个白眼:“你嘴里有几句是真的你自己怕是都忘了吧?当初你还和我说,从未杀过人!”
云肆笑了笑:“真的。”
他确实没杀过人,他一般纯折磨人。经不住折磨死了,也不能算杀人吧?
姜离懒得理他,再次掀开帘子。
马车猛地一顿,姜离猝不及防向前栽去,被云肆一把揽住。车外传来马匹
不安的嘶鸣,以及车夫惊慌的呵斥。
“怎么回事?”云肆掀开车帘。
车前站着一个男子,身着盔甲,手举大刀。
“见过少主!巫王要见你。”
从方才进入苗疆宫殿至今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这位巫王大人果真消息灵通……
云肆轻蔑一笑:“他配么?巫王……什么东西?”
随后不管不顾地让马夫继续策马:“直接回去,眼前那个不长眼的,被撞死还是踩死,我担着。”
马夫本就是云肆的侍从,只应了句:“是!”立马扯紧马绳,朝前冲去。
傻子才会送死,那人见状连忙躲开。可巫王说了,势必要将云肆带回去!望着前面的马车,他忽然心生一计。
随即,拿起手中的大刀,朝着马车重重砸去。
大刀砍断了轮轴,马车内一阵晃动,
姜离的胳膊重重磕在了车壁上,疼得她发出一声惊呼。云肆见状连忙查看伤势,直至确认无大碍才松口气。
马车停下了,但是整个车身已经倾斜了,不能再用了。
云肆深呼一口气,起身朝着车外走去。
那人下手虽然大胆,可开口却是怂到极致了:“少主,求你和我巫王大人见一面吧。”
云肆死死盯着他,唇角没有任何弧度,眼睛阴得吓人:“我离开苗疆太久,你是忘了我的脾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