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打开车窗,朝外面的人打招呼,“早,有什么事吗?”
“你们要走了?”
“是啊。”
“要不要一起?”简问他:“你不是也要去岛城来着?”
索菲亚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用眼神警告他不准乱说话,简气得故意对着纪泱南接上一句:“这车大,带你们两个绰绰有余。”
索菲亚恨不得给他踹下去,车外的alpha不冷不淡地说了句找人,她哪里不知道是找谁,犹豫不决的回过头看向安年,oga苍白的脸看上去有些脆弱,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眼底有很浅的黑眼圈。
“年?”
安年心脏的某个角仿佛被人掰了一块,车外的alpha太高了,他坐在车里看不见对方的脸,安年垂下眼睛,对索菲亚说道:“等我一下。”
小雀趴在车窗上,早就看见了外面的人,纪思榆朝他挥手,他有些别扭,不知道该不该回,不回又觉得没礼貌,回了又觉得给了alpha面子,他快难受死了,为什么alpha还不走,老来找他妈妈做什么?难不成被他搞坏的车窗玻璃这个事还没解决嘛,难道妈妈还要给他道歉?
不行的,他不同意,他也要跟着下车,但是被索菲亚拉住了。
“索菲亚你干嘛?”
“你不许动,呆在这里。”
小雀想说我不要,但是索菲亚直接从后面拽着他衣领,俩个人差点在车里扭打起来。
“索菲亚,你也是个坏家伙,快放开我。”
安年下车后,第一时间其实并没有看清纪泱南,他微微眯起眼睛,从车屁股后面绕过去,距离近了睁开眼,视线才终于清楚一点。
纪思榆又在喊他叔叔,这回声音很清晰,安年握紧拳头,指甲几乎快要扎进掌心的皮肤里。
他早就过了什么事情都要问缘由的年纪,以前在纪家,他就很喜欢问纪泱南,问他什么时候走,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问过很多很多问题,有的有答案,有的没有,其实他后来才明白,很多事情是没有理由也没有答案的,一直追问会很痛苦。
纪思榆叫纪思榆,他现在也不想问他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又是从哪来,他是个乖小孩,可不是自己的小孩。
他现在不是白榆,他的名字是安筝起的,他叫安年,五年前他在教堂放火,也不是为了再重新做回白榆。
安年带了个小包,他自己做的,是去年准备给小雀上学用的,但后来因为无法入学他就一直放在家里,里面现在装了点钱,他掏出来给纪泱南。
“什么意思?”alpha的视线从安年手里的钱移到他窄小的脸。
安年长长地吸口气,这两天他唯一想明白的事情就是不该跟纪泱南再见面,他想过正常的生活。“上次你带给我的食物,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等从岛城回来,我再给你。”
“我说要钱了?”
“该给的。”
“白榆。”
安年觉得很痛苦,他皱起眉,“请不要叫我这个名字。”
或许纪泱南也是痛苦的,他沙哑的嗓音暴露了他,“我叫你安年,那你呢,你叫我什么?”
从鼻腔到喉间,安年总觉得呼吸不过来,他很想大口喘气,但最后只慢吞吞地喊了声:“纪先生。”
风吹起纪泱南的衣角,他看着安年,oga身形瘦削,好像下一秒就要栽倒,可偏偏坚定地立在雪地里,他可以说很厌恶这个称呼,听上去不是像喊个陌生人,以前在纪家,他们都是这么喊纪廷望的,他感到有点恶心,原来自己也变成了这么恶心的人。
“食物和钱,你自己处理,不要就扔了。”
或许威胁才有用,安年果然犹豫了,纪泱南不露声色地笑了笑,看上去是对自己的嘲笑,又像是对oga多年的了解,很多习性对方依旧没有改变。
安年把钱放回包里,重新坐回车上,小雀连忙扑上来,安年抱住他,“怎么了?”
小雀委委屈屈的在他怀里摇头,愧疚地跟他道歉,安年摸摸他脑袋,“好好的干嘛说对不起,咱们走了。”
简还在招呼纪泱南,“一起走吧,不然你怎么去?”他一边说一边无视索菲亚的抗拒。
纪泱南牵着纪思榆回答:“我有别的办法。”
“哦,那好吧。”简没招了,那就算了。
车子消失在宽广的雪地里,只留下整齐的车轮印。
“爸爸。”
纪思榆跟着纪泱南走回旅馆,两个人走的很慢,他怀里装着好几个苹果,“苹果要带回去吗?”
“嗯。”纪泱南说:“有人不要,非跟我用钱换。”
纪思榆想了想,很认真地说:“是不该收钱。”
身后的脚印一个接一个,纪思榆被风吹得打了个喷嚏,突然想起件事,他问纪泱南:“爸爸,妈妈的忌日,不回去了,对吗?”
他是从军区医院的护士那里知道忌日的含义,也明白忌日对al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