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小文回头瞥了眼,却发现远处的车里竟然还亮着灯。
alpha的西装内侧口袋忽然响起细微震动,宁惟远摸出手机,是个闹钟,提醒裴祝安吃药。
裴祝安患有信息素紊乱,但服药会对神经产生负面影响,最常见的并发症是出现幻觉,前几年他吃过几次,后来就变得很抗拒,身边的人都默契地没有再劝。
他们都能猜到原因。
幸好后来出现了一种名叫佑安的特效药,平价亲民,偏偏效果奇好,直接拯救裴祝安于手术边缘,堪堪将他的生活拉回正轨。
小文折返回来的时候,恰巧看见宁惟远在给人喂药。
alpha安稳地半靠在怀中,下巴被捏住,药喂进去的瞬间他皱起眉,宁惟远用拇指擦掉唇边水痕,动作轻柔。
吞咽之后,他又不放心地摸了摸裴祝安的喉结。
远处的阴影中,小文神色古怪,这种喂法,自己只有在哄猫的时候才见过。
但还没等出声打断,下个瞬间,他却不自觉瞪大眼,心脏失重般浮向喉口。
视线所及,宁惟远倏尔俯过身,然后吻住了裴祝安。
酒醉后的人总是不太舒服,呼吸又不畅,裴祝安很快挣扎起来,宁惟远视若无睹,抓着他的手腕压过头顶,吻落得又凶又急,连alpha的脖颈都被染成绯色。
车身陷入微妙的晃动,檀香的气息似有若无,但宁惟远却已经被勾得方寸大乱,他钳着下巴不许裴祝安转脸,再偏头去亲——舌尖却猝然一痛。
铁锈般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中,宁惟远被咬了下,瞬间吃痛,转头却看见罪魁祸首睡得正沉,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
胸膛起伏几下,两三秒后,另外一股信息素悄然弥漫开来。
苦艾的气息裹挟着檀香,来势凶猛,裴祝安或许也察觉到了这强烈的压迫感,下意识避开脸,大半后颈暴露在宁惟远的视线下,光洁白皙,其上的抑制贴有脱落的迹象。
胸膛起伏几下,宁惟远盯着alpha的腺体,肌肉绷紧,隐约快要失控。
信息素变得愈发浓烈,终于达到某个阈值,车内的信息素检测器发出预警,光线应声而亮,灯火通明的瞬间,宁惟远望见了站在不远处的beta。
“好看吗?”
他用口型问道。
两相对视的瞬间,小文才发觉宁惟远的神色无比坦然,毫无偷腥的慌乱,反像有意将这一切摊开展现在自己眼前。
宁惟远开门下车,慢慢走到小文面前,头顶灯光惨白,几乎能映出beta脸上的淡青色血管,他笑笑,唇上沾着点未干涸的血迹。
“怎么折回来了,文助理。”
第3章 告密
自过了二十五岁生日后,裴祝安便没再出现过喝得烂醉如泥的情况。
昨夜后半段竟是久违的断片,再睁眼时窗外已是天光大亮,手机铃声响个不停,裴祝安闭眼接起来,懒洋洋地应了声。
是汤特助来汇报工作事项。
对话枯燥,裴祝安有点分心,期间低头瞥了眼身上睡衣,话锋一转,他问:“昨晚谁把我送回来的?”
“宁惟远。”
“只有他?”
“是的。”
裴祝安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掩饰似的,他匆忙转移话题,“下周我出差,告诉小文,让他跟我去。”
汤特助沉默了几秒才答:“早上刚收到人事部的消息,小文提了辞职。”
裴祝安慢慢坐直身体,“什么理由?”
汤特助也觉得蹊跷,想打过去问问,文助理的电话却已经变成了关机状态,他隐约觉得昨晚发生了什么,犹豫几秒,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算了,有时间让他亲自给我个解释。”
汤特助知道alpha今天有更重要的事,匆匆应下,没再打扰。
餐厅的桌面留了便签,字迹工整,宁惟远在上面解释自己上午有事,附带着写了些别的。
裴祝安只瞥了两眼就扔进垃圾桶,转头发现冰箱贴下还压着几张纸,凑近去看,才发现是自己从前留下的,被beta保存在这里。
他将这些便签一并扯下来丢掉,脸上没什么表情。
有些话不方便当面说,所以宁惟远写在了纸上,零零散散的,感谢裴祝安回来陪自己过生日。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与陈恪的生日就差一天,alpha特意飞回来是真,陪宁惟远过生日却只是顺便。
裴祝安总忘不掉故人。
陈恪的墓园在城市的西南端,吊唁前裴祝安买了束百合,放到墓前的时候起了阵风,树叶沙沙作响,愈发显出周遭寂静。
裴祝安抬起眼,对上那张定格在遗照中的年轻面孔。
瞳仁黑白分明,笑吟吟望过来的时候,裴祝安总会下意识忘记陈恪已逝的事实。
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心里涌起孤寂。
阳光透过树木的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