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到头来,最可笑的人还是自己。
不如逃走……反正萧怀说不定早已腻了自己。
这个念头闪现过苏恻的脑中之时,他忽而又害怕起来。
他曾经逃过那么多次,却没有一次成功。
而萧怀那时候只会态度强硬的教训自己,他折磨自己,想要一点点抹平自己的不屈,他迫切的想要驯服自己,就像驯服一匹马、一条狗一样。
让自己臣服在他的身下。
但他竟然失忆了。
这让萧怀不得不伪装起来,他不再强硬,而是将他孤立起来,变为拯救他的神,让他只能倚靠自己。
他肆意地以爱为名操控着苏恻的身心,让苏恻对他产生若即若离的情感。
让苏恻心甘情愿吞下这裹着名为“爱”的糖衣砒霜。
他再一次爱上了他。
——
萧怀坐在书房之中。
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其实他已经有刻意隐忍着自己的脾气。
虽然如今的苏恻十分依赖他,但他还是怕苏恻有一天恢复记忆,又要逃走,所以他还是把他看得很紧。
明明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所以他一时心软答应了苏恻想要出宫的请求。
可竟然出现了一个温润如玉,举手投足之间甚至有几分傅淮之风范的秦子京。
从那天开始,苏恻的心就飘在宫外。
不仅晚回宫,甚至不惜和自己顶嘴,还要甩自己脸色。
萧怀憎恨秦子京,更加憎恨自己。
嫉妒让他彻底扭曲,他会在夜里变本加厉地在苏恻身上索取。
他原以为苏恻会学乖却没想到苏恻竟然还是想要偷偷跑出去,甚至还和秦子京关系变得越来越好。
当真对自己毫无挂念吗?
萧怀的瞳孔变得幽深,周边温度骤降。
要不要无声无息之间像处理毛球一样把秦子京处理掉,再把苏恻关在宫中,这样苏恻就不会心心念念往外跑……
“陛下,郎君醒了。”
萧怀心烦意乱,低低应了一声,但见福宁好似没有要走的迹象,又问道:“怎么了?”
福宁躬身,说得云淡风轻:“郎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萧怀抬眸望了福宁一眼,起身便走便道:“不对劲就找太医。”
——
苏恻的泪刚流尽,便听着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他知道萧怀来了。
这个点他怎么会来?
苏恻抓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紧闭上双眼,装作熟睡的模样。
耳边,回荡着萧怀每一次抬脚都被无限放大的声音,他的心脏猛地缩紧。
直到脚步停稳在他的床榻边,床帘被掀开一角,珠帘发出轻轻的晃动声响。
曾经那股让苏恻安心的龙涎香如今再度萦绕在鼻尖,让苏恻直泛恶心。而那道打量的视线,让他浑身紧绷,只怕稍有不慎便会被萧怀察觉出异常。
床榻边一沉,苏恻整颗心不由自主的加快跳动的频率。
他好怕萧怀听到他的心跳声,他好怕萧怀发现自己恢复了记忆,要更加变/态的折磨自己。
可萧怀却丝毫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观望着苏恻地睡容。
如果是曾经,苏恻心中一定会觉得很幸福。
毕竟谁会不喜欢自己的丈夫用充满炽热爱意与渴望的眼神望着自己。
但苏恻只觉得脊骨发寒,萧怀打量的目光过于寒冷,仿佛无形之中将窗外那片乌云带入殿中,压抑得让人不能呼吸。
苏恻僵着身子,努力平缓着自己的呼吸。
忽而,一阵微风拂过苏恻的脸庞,是萧怀用手替自己掸了掸枕头。
但很快那只手就移到了他的额上,突如其来的冰冷,让苏恻藏在被子下的手收紧。
冰冷的指腹缓缓下移,描摹过他的眉眼、鼻梁、双唇……
每一次游走都让苏恻的心收紧一分。
“阿恻,还没醒吗?”
萧怀温柔低沉的声音瞬间将空旷寂静的房间填满。
苏恻的心脏疯狂跳动着,猜想自己的伪装是不是已经被萧怀识破,但他还是不敢动弹分毫。
一声轻叹又随之而起。
“阿恻……”
他唤了他的名却又再无下文,只不过那道目光却依旧在他的身上。
苏恻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苏恻透过那道曾经充满甜蜜爱意的视线感受到的只有粘腻又偏执带着些许病态的占有欲,恐惧织成化为一张阴冷的蛛网束缚着他的四肢。
良久,唇上传来转瞬即逝的触感。
床榻边的重量随着珠帘的再次晃动而消失。
他听着殿门再次被打开关上。
他不知道自己如今要以何种态度面对萧怀。
萧怀那样敏锐,只怕自己恢复记忆的